费德里科·费里尼 |
个人介绍编辑本段回目录
费德里科·费里尼 |
1954年,《道路》公映,这是费里尼早期最重要的一部电影。流浪艺人藏巴诺买下了弱智姑娘杰尔索米娜,杰尔索米娜又遇到了一个走钢丝绰号“疯子”的艺人,然后三人的命运改变了,最后藏巴诺杀了“疯子”,杰尔索米娜常唱的歌倒是马戏团唱着,可是她本人却列死了,孑然一身的藏巴诺在黑夜的指引下来到海边,对着大海莫名地哭泣。这部电影成了费里尼电影生涯中最赚人眼泪的一部作品。《道路》使费里尼名声大噪,也是他自立门户的起点。1955年的《骗子》,费里尼继续描摹着颓靡,一个平庸的骗子奥古斯都在费里尼的镜头下充满着悲凉。1957年的《卡比利亚之夜》是费里尼的第二部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这部电影或者可以说是费里尼与新现实主义完全分道扬镳的作品,电影大理论家巴赞曾有这样一篇文章《卡比利亚之夜——新现实主义历程的终结》,专门对此论述。
在1960年的《甜蜜的生活》中,费里尼与“真实”的告别更是斩钉截铁,记者马塞每天钻在罗马上流社会找新闻,历尽了其中的骄奢淫逸的生活。宗教极热分子,肉欲蓬勃的明星,无所不用其极的狗仔队……电影在现这产眼乱缭乱的幻想中轻快游走,肆无忌惮地画出一个世界整体随落的全景。这部光怪陆离的电影一公映,就引起了阵轩然大波,教皇气得拍了桌子,梵蒂冈教廷专门发起一场运动来抵制这部“图谋不轨”的电影,而意大利的上流社会因片子对他们剥皮剔骨地揭露而怒火中烧,左派也因费里尼远离社会底层而颇有微辞。
两年后,费里尼和德·西卡、维斯康蒂联合执导了《三艳嬉春》,三个导演分别执导了一个短片,关于女人的一次生动的比喻。
费德里科·费里尼 |
费里尼在《八部半》之后,显然觉得剖析自己还不够,于是另一部具有自传色彩的电影出现了,《朱丽叶与魔鬼》是他的第一部彩色电影,仍由费里尼的妻子玛茜娜主演,一个阔太太对她的富翁丈夫疑神疑鬼,为了达到目地她向私家侦探求助,最终陷入精神崩溃。这部电影被称作女性版的《八部半》,荒诞的幻境比起《八部半》有过之而不及,为了表现这种气氛,费里尼经常去造访灵媒和所谓通灵人士。费里尼在片中继续了他对女性肆无忌惮的幻想,片中对外遇的解释更是让人瞠目结舌,所谓偷情只是把自己的性器官借给别人用一下而。在此片之后,他和妻子多年没有合作,直到1986年的《金格和弗雷德》。
相对于《八部半》和《朱丽叶与魔鬼》的成功,1968年的《死亡精灵》和《爱情神话》就显得失败了。1970年代初,费里尼先后推出了《小丑》、《罗马》、《阿玛珂德》等几部作品。费里尼天才般的想像力在《爱情神话》、《卡萨诺瓦》、《女人城》中表现得最为夸张,不动声色地讽喻现实的沉沦。八十年代后,费里尼无论如何努力,他的才华已不在巅峰状态,而他似乎也开始对那种极尽绚烂的叙述方式减淡了兴趣,1983年的《扬帆》就是费里尼这种状态的准确产物。在费里尼1990年落幕之作《月吟》之前,费里尼还拍了两部长片《金格和弗莱德》及《访谈录》。
1993年10月30日,费里尼病逝,意大利为其举行国葬,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专门铸造了费里尼勋章。
个人作品编辑本段回目录
《月吟》 | |
《船续前行》 导演:费德里科·费里尼 主演:FreddieJones BarbaraJefford VictorPoletti 类型:战争/喜剧 剧情: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夕,一群欧洲的贵族和艺术家为了护送刚逝世知名歌剧女伶的骨灰回到她出生的小岛,展开了一次航行。不料在途中遇到大战爆发,船上涌进一批难民,在封闭的空间中形成了鲜明的阶级对比。费里尼化身为弗莱迪.琼斯饰演的热心记者,为观众介绍船上形形色色的人生百态,其中犹有些锐利的人性观察,暴露了艺术家伪善的面孔。 | |
《管弦乐队的彩排》 导演:费德里科·费里尼 主演:BalduinBaas ClaraColosimo ElizabethLabi 类型:剧情/音乐 剧情:导演费里尼的《乐队排演》,拍摄了一个交响乐团的排演状况,其中,相当讽刺地呈现出五花八门的情境气氛,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一般想像中的一个交响乐团乐团该有的和谐愉悦,团员之间的摩擦不合,象徵著人类社会的常态,在片中,团长成为某种「神」一般的存在,费里尼藉著检视音乐家们的种种喜怒哀乐,这个独特场景下人物的互动,变成人类社会的缩影。 | |
《卡萨诺瓦》 导演:费德里科·费里尼 主演:唐纳德·萨瑟兰 TinaAumont CicelyBrowne 类型:剧情/传记 剧情:大情人卡萨诺华是在情场屡战屡胜的“性斗士”,不断猎艳,还参加造爱竞赛。但这大情人苦于人人只重他的性爱能力,不重视他经世济民治国的才学。而且女人们对他都“有性无爱”,当他衰老得失去性魅力之后,就只能把一个机械女人当作梦中情人,很可悲可怜。 | |
《罗马风情画》 导演:费德里科·费里尼 主演:PeterGonzales FionaFlorence BrittaBarnes 类型:剧情 剧情:这不是一部普通的纪录片,而是透过意大利电影大师费德里克·费里尼独特的艺术家眼光为罗马古都写出来的一篇个人回忆录。全片打破传统叙事手法,以现实与超现实场面交叉穿梭进行,渗入了大量的幻觉和回忆,充分表现出费德里克·费里尼个人对罗马的爱恋,也让观众看到了这个城市隐蔽着的另一面。男星彼得·龚扎莱斯在片中饰演年轻时代的费德里克·费里尼,而费德里克·费里尼... |
作品评价编辑本段回目录
看费里尼的电影,就像做了一场荒诞却又真切非常的梦,潜藏在心底的孤独、忧伤、焦虑、邪恶、快乐以及怀念和向往通通一涌而出,马戏团式的布景、嘉年华会式的热闹嘈杂,与空荡的广场、孤独的灵魂相映成趣,在尼诺·罗塔轻快的音乐声中,演绎着一幕幕笑里含悲的黑色幽默喜剧。现代社会里令人窒息的贫困、挥之不去的精神危机、不得安宁的思绪在费里尼的影像中,被净化为一份漠然与坦荡。他拒绝批判,执着地用一种自传式的情怀,呈现着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想,描述着我们所不敢面对或者不愿面对的现实生活,因此他让真实变得荒诞,又让荒诞变得真实,最终超脱表面的是非而直抵内心的本质。也正是这样,戏剧化的情节对于费里尼来说不再重要,一种类似于日常生活状态的结构应运而生,没有固定流向的情节和没有因果关系的人物活动,随着角色的心理变化,在混乱多变的主观思绪引导之下,迎来最终的结局。
费里尼的每一部电影,都能给人带来意外和惊喜,他如此执着,又如此纯真,如魔术师般千变万化,以至于让人无法确切的定义所谓的费里尼影像风格。在费里尼看来,电影就是生活,就是一种被视觉化的记忆,所以在他的影片中,没有自以为是的炫耀和卖弄,没有导演的刻意经营,一切显得纯粹自然。摄影机恍然不复存在,电影里的一切顿时与观众没有了距离,不管是公元前的罗马,或者法西斯时期的意大利,抑或是淳朴美丽的里米尼,看起来都如同在我们身边,漫画化的影像中,一种苦涩忧愁的情绪弥漫心境,然后是默默的沉思。比利·怀特说:“他(费里尼)是一个一流的小丑,有伟大、独特的想法。”是的,只有小丑,才能在苦闷压抑的世界里载歌载舞、恣肆张狂,却还能得到那些正襟危坐、道貌岸然者的掌声。而取悦别人,满是欢笑的脸上,那两行晶莹的泪珠,分明记载着小丑的细腻和不为人之的悲怆。从这点看来,有谁能比小丑活得如此多彩?
一、孤苦伶仃的底下层
费德里科·费里尼 作品 |
费里尼对其影像中的人物一直都充满着同情和怜悯,或许这位曾经流落罗马,饱受没有工作的饥寒交迫和一个人的孤独苦闷的导演深切体会到底下层人们的不易和悲哀,影片中的人物也无一例外的带着一种前途未卜的迷茫,他们不满现状,渴求改变,然而事实上他们又对突如其来的改变充满恐慌,这一点在他的孤独三部曲《道路》、《骗子》和《卡比利亚之夜》中描述得最为精彩。《道路》无疑是一个关于孤独的故事,女主人公杰尔索米娜因为家庭的贫困,而被卖与流浪艺人藏巴诺,随他学艺和演出。在奔走的路上,两颗心却在渐渐拉近。杰尔索米娜的纯真让现实显得更为残酷,藏巴诺的粗暴和不解风情,让这段本该美好的爱情成为泡影,而实际上他们都是可怜的人,一个弱智的少女和一个只识得用胸膛撑开铁链的男人,或者他们的邂逅就早已注定是个悲剧。藏巴诺曾经让人觉得很可恶,他粗暴贪婪、勾引女人、偷窃甚至杀人,但是当杰尔索米娜死去,当爱情不再,孤独弥漫内心的时候,一切不再重要,那个蹒跚的醉汉,跪在海滩上放声大哭的镜头,谁能抵挡那一份彻骨的孤寂?
底下层的悲哀,或许就在于陷落泥潭却不知如何自救,《骗子》中的奥古斯多在某种角度看来是个无可救药的人,而实际上他却如此可悲,一次次地重复着那些可怜的骗局,当身边的同伴一个个离去,然后又换了一批,他依旧不变,他终于想改变生活了,但并非立刻洗心革面,而是想先大捞一笔,最终被同伴殴打致死,这个骗子的人生也变得无比讽刺,他和那些被骗的人一样值得可怜。《卡比利亚之夜》无疑便是描述那一群被骗人们中的一员。女主角卡比利亚是个卑微的妓女,她的单纯和天真甚至可以和《道路》中的杰尔索米娜相媲美,夜晚来临,她在罗马街头翩翩起舞,她的欢乐和自嘲式的言语,让人印象深刻。在她眼中,妓女的行当也并无丑陋,她渴求改变,也只是想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在一次催眠当中,她流露出来的纯真和对未来的向往,显得自尊而自豪,不过这一个梦想却成了别人有机可乘的噱头,卡比利亚的悲哀在于,她拥有着一份不属于她的理想和追求,就如同她开头被心爱的男人推落河里一般,或者如同中间被某明星带回豪宅,却在卧室隔壁空度一夜一样,她的梦想与现实格格不入。她的警觉性不可谓不高,然而坚信浪漫爱情的幻想终究毁了她,让骗子奥斯卡有机可乘。
在孤独三部曲当中,虚无的信仰和最终绝望一直是费里尼表现的内容之一,底下层人们对于幸福的追求,看起来都注定无果,就如同《道路》中杰尔索米娜的天使注定死去。《道路》和《卡比利亚之夜》中都有一个极为热闹的游神场面,我们的女主角也都如那一群同样贫困的人一般,虔诚地为着自己的美好生活祈祷,但神力始终没有显现,困顿却在进一步加剧,《卡比利亚之夜》中的描述更为明显,在圣母神迹前的祈祷看来毫无作用,瘸子依旧是瘸子,悲伤者依旧悲伤,爱情仍然没有到来。《骗子》对这一点有更为荒诞的描述,当假扮神父四处诈骗的奥古斯多接受着人们虔诚的祈祷之时,一切变得荒唐可笑,那些对着骗子祈祷幸福的人,竟是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幸福。
二、从里米尼到罗马的日子
里米尼,费里尼的故乡,这里孕育了费里尼的青春和创作灵感,青少年时期的快乐和烦恼,富国电影院里的所见所闻,独具特色的玩具戏偶以及多姿多彩的漫画,几乎影响了费里尼一生,也成了他不断怀念和再现的内容之一。里米尼因为费里尼而别具意义,它在费里尼不断抽象和怀念的过程中,最终变成意蕴悠远的寄托和乡愁。
费德里科·费里尼 作品 |
如果说《浪荡儿》承载着里米尼的现实,那《阿玛柯德》承载的便是费里尼记忆里的故乡。有人说《阿玛柯德》所描述的是费里尼对故乡的眷恋和爱意,在我看来,费里尼更多的是在表达对于自己过去的不舍和怀恋,当经历沧桑,在回首往事之时,过去的一切显得优美而曼妙,所有的苦涩都化做甜蜜和坦然,所有的人都如此可爱真切,他们的淳朴,他们的缺点,看来都是一份值得宝贵的财产。如果一定要说乡愁,那定是存在于费里尼的心里,一个寄托着自己的过去和浪漫的故乡。事实上,从各方面看来,费里尼都不喜欢现实中的里米尼,《阿玛柯德》中的里米尼无疑是被抽象和提纯的世界,一个现实里不存在的天地。当飞絮舞风,柔波拍岸之时,里米尼迎来了自己的春天,人们欢天喜地,小镇广场上焚烧象征寒冷与饥饿女巫的仪式,洋溢着一份古老的青春躁动,记忆里的故乡,不仅有曼妙的四季,友好的人们,还有法西斯主义,谎言以及丰乳肥臀。费里尼描述的是一份单纯与自然,一切都犹如过眼云烟,一切都值得怀念,他对于所谓道德败坏和正统教育有着自己的看法和意见,压抑底下是不羁的青春。那个叫格拉迪斯卡的美丽女人,给人们多少幻想和失落,当人们因自卑和揣测而不敢接近她时,她却只能孤独地远嫁他乡,而里米尼却依旧在曼妙的手风琴中,演绎着不朽的传说和希望。葬礼过后,是欢乐的婚礼,于是春天又来了,一切周而复始……
罗马对于费里尼来说也是值得怀恋的地方,这里的记忆甚至更为真切,更为美丽。这位导演从踏进罗马的那一刻开始,就爱上了这片古老神圣的土地。罗马无疑也承载着费里尼故乡里的一部分记忆,于是《罗马》中便有了青少年的反叛,法西斯主义的疯狂,有了嘈杂的电影院,有了不尽的性幻想,有了包容一切的宽容与母性。那个象征着青年时期费里尼的年轻人来到罗马,经历着这里的变迁,从普通家庭到战争,再到妓院……费里尼把远古的罗马,法西斯时期的罗马和今日的罗马,纵横交错地呈现于我们眼前,带着对这个地方深深的敬仰和爱意,于是便有了地铁隧道里遭遇远古遗迹的场面,有了车祸,有了城堡,有了嬉皮士,有了示威者等等,这一切既接近又久远,美的、丑的、喜欢的、不喜欢的,这就是罗马。欢声笑语的剧院里面,台下与台上同样精彩。费里尼说:“《罗马》这片子里我想讲的是:现在的罗马和远古时代的罗马骨子里是一样的,两者十分接近。”当片尾的摩托车群穿过罗马街头,游荡在雕塑、城迹之前时,与其说是在表现今古罗马的不协调,不如说在表现古老罗马的活力和向前发展的动势。
三、背叛之殇
费里尼在1960年拍摄的《生活的甜蜜》是个极为重要的转折点,这部片一反之前表现贫困与底下层人们悲惨生活的模式,转而开始表现上层社会的精神危机,促使他做如此改变的原因,或许在于战后意大利经济奇迹的背后,隐藏着极为危险的精神荒芜。在摆脱贫困之后,人们发现他们的生活并不“甜蜜”,精神贫困与空虚时时困扰着人们的内心,传统与道德的沦丧,踏入现代社会的阵痛,让这些刚刚走出物质贫乏的新贵族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错乱和矛盾。费里尼用一个极为生动的开头,展现了人们所面对的这种困境,一架直升飞机吊着基督的塑像在罗马上空盘旋,这里费里尼的用意很明显,上层社会的荒淫无度就发生在基督的眼皮底下,纵情取乐、沉溺享受成了社会的主流态度和追求,灵魂与信仰在此毫无作用,理性早已破灭。而另一架紧随其后,跟着两个不停拍摄,向阳台上的比基尼美女眉目传情记者的直升飞机,无疑暗喻着一个嘈杂迷乱的大众传媒时代的来临。在本能的纵欲和生存当中,混乱和绝望的情绪弥漫其间。《生活的甜蜜》是新罗马堕落的写照,在主人公马尔切洛这位混迹上流社会记者的眼睛之下,一个又一个麻木的人轮番出场,偷情、背叛、聚会、脱衣舞……各种各样荒诞的事情接二连三,而又如此真实接近。影片后面人们从海里捞出的四不像海怪,正是这种荒诞社会的真实写照,犹如《阿玛柯德》中在冬天里异常开屏的孔雀一般,在这种社会底下,一切都见怪不怪。片中有一个知识分子史泰纳,一开始以令人羡慕的形象出现,是马尔切洛的榜样和梦想,然而他最终却亲手杀死儿女,并且自杀。在表现体面的生活背后,竟是无可忍受的乏味和空虚,他的死去,也注定马尔切洛出路的断绝。影片最后,一群狂欢之后的人们来到海边,马尔切洛邂逅了那个清纯的乡下女孩,在呼呼的海风中他们无法沟通,他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最后马尔切洛的离开,标志着与过去划清界限,因为那女孩就是费里尼所说的:“马尔切洛的乡愁和不再的浪漫。”
费德里科·费里尼 作品 |
关于精神危机的探讨,《朱丽叶与精灵》仍在继续,这部有着女版《八又二分之一》之称的电影,把视角转到女性身上,朱丽叶的感情危机,反映的正是社会精神危机里的另外一个侧面,当丈夫背叛时,朱丽叶面临前所未有的痛苦的恐慌,幻象、童年、恶梦时时困扰着她,为了摆脱困境,她甚至参加了朋友的性派对,但这一切毫无作用,对于一个软弱传统的女性来说,这里面的痛苦难以言表。在现代社会里面,信仰的破灭,悲观的情绪中,人们所能做的,只是麻木的接受以及放任自流。
四、癫狂之梦
《八又二分之一》之后,事实上费里尼的自传也告一段落,他说道:“莫拉尔多是《浪荡儿》里寻找生命意义的男孩,正是我当时的写照。然后差不多就在我明白这种意义永远不会找到的时候,莫拉尔多就演变成《八又二分之一》里面的圭多了。我内心里的莫拉尔多是在这个时候消失不见的,或者至少是对自己的无知感到不好意思而藏起来了。”之后,除了《罗马》和《阿玛柯德》隐约可见费里尼的影子,不过也成了一种回首和情怀了。癫狂的梦境此刻占据了费里尼影像的主要部分,它们如同一个个瑰丽的奇观,展现着人们内心里的欢乐与恐惧,超现实主义的布景,引导着观众穿越时空,领略古今,做着一个个现实里不可能存在的梦。
《萨蒂利孔》是尼禄时代贵族佩特罗尼乌斯所写,该书一直到17世纪才被发现,本身早已残缺不全,而这正是想象力丰富分费里尼所感兴趣的内容,他所呈现的影像,是一个离奇怪诞又引人入胜的世界,迷信、诗歌、杀戮、漂游……这一切犹如斑驳的壁画般带着古典的华丽和文化气息。影片中人物的张狂却恍若今朝,费里尼所经营的那份颓靡气息,与现实社会何其相似,因此借古讽金的意味也是十分明显的。这一点在《卡萨瓦诺》中表现得更为清晰,费里尼自承这是一部18世纪版的《生活的甜蜜》,卡萨瓦诺无疑就是古代版的马尔切洛,他空有一身才华,实际上用得着的只是他的性能力,而别人甚至他自己也只在乎这一点而已,这让他变得麻木空虚,形同木偶,就如同那只他常常带在身边的机械鸟一样,影片的最后,让他恋上一个木偶娃娃,说明的正是他本身的空洞,只有木偶才能与之匹配。这部片当然不是一般的人物传记,实际上它只不过是经济奇迹背后无限空虚的意大利现实生活的移植罢了。这种表现手段在1980年的《女人城》和1983年的《扬帆》中也有所表现。
费里尼的最后一部作品《月亮之声》无疑是一部令人着迷的杰作,主角伊渥是个刚出精神病院的疯子,所以他眼中的世界当然不再是真实,而是带着扭曲与诗意,这个世界不同于现实世界,也有异于真正的疯子世界,所以我更愿意把这部片看作是一个类似于《女人城》般的梦。一个被扭曲的世界,看来正好反映现实世界的原貌,空虚与疯狂并存,恶俗与虚荣齐飞,伊渥的疯狂看起来更像是正常,他充满诗意的幻觉之中,带着一份令人向往的温馨和柔情,这正是日渐冷漠的现实社会里正在消失和被遗弃的东西,然而伊渥是悲哀的,他的诗情,来自于他的疯狂,费里尼说道:“当伊渥在片中发现不止一个女人可以穿玛丽莎的鞋的时候——事实上是很多女人都可以穿——我觉得非常悲哀。不管他是任何岁数,都代表他已经老了。”于是梦已破灭,浪漫不再,幻想之中,月亮被俘获到了人间,发出浅浅的悲鸣,这就是现实,一切因为疯狂而颠倒,一切因为信仰的遗失而变得一片空虚……
总的看来,费里尼的作品是多样的,他是一个注重内心感受的人,也不惮于袒露心扉,他的作品一次次地暴露出人性的缺点和恐慌,引人深思。他的每一部电影,都意蕴悠远,让人久久回味,人物的前途,社会的状态,生存的意义等等,或许这一切源自于他本身就是一个真诚的人,于是他的梦,便成了人们所共有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