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商业周刊》封面文章报道了该刊总编辑Stephen J. Adler于7月底在总统办公室采访奥巴马的访谈。奥巴马在采访中回顾了自己入主白宫6个月来的感受,并与记者谈论了对未来经济发展的设想,以及他与工商业领导人的关系。
奥巴马明显有许多话要对工商界说。他回应了一些企业CEO批评自己的政策是反工商业政策的说法,为自己对富人们提高税收的做法辩解,并以自己亲身经历的工作总结管理经验。
在内容广泛的采访中,奥巴马出言谨慎且用词精准。他展望了依靠增加劳动生产率后的医疗保健体系、能源创新、教育体系改善和政府提高效率后所推动的经济增长的前景。他同时指出,众多美国人对工商业的愤世嫉俗态度,与工商业领导人对政府的愤世嫉俗一样。他今后的目标是要将这股情绪转向更有建设意义的方向。
奥巴马在被问到身处总统这样的重要地位,他所感受到的管理和领导能力时,他回答道,在面临如此多问题的情形下,最需要的是有一个能代表自己,并承担各项重任的合作团队。他认为在过去6个月内,他已将合适的人放在了合适的位置,让他们发挥潜能,对解决问题有创造性的想法。同时,他们应对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团队成员间的合作与沟通良好。他认为这段时间做得相当成功,各方面未出现扯皮、内讧和相互推诿现象。
奥巴马强调了动态实时信息对政府决策的重要性。同时,政府对解决各种问题的方案都持开放态度,随时对决策的偏差做出调整。这种协商式的过程避免了政府在决策时犯错误,并能对无效做法进行调整。奥巴马称,自己以前理论上可能了解的问题,在实际中并不明白,一些问题直到他经历了一段白宫工作后才真正懂得。像医保这类问题是政府面对的最经典问题,涉及到一系列相关制度和非常复杂的关系。
在被问及工商业领导人是如何谈论自己,这些谈论如何影响决策,以及能够从这些谈论中了解到些什么时,奥巴马称,在接任总统职务的过渡期内所经历的,涉及大量金融体系问题,以及在考虑解决问题的办法中不再制造出新问题而让他感触颇深。期间,频频与各路工商业领导人就解决各行业面临问题的对话让他受益匪浅。在经济脱离了危险边缘后,现在面临的挑战已是如何让经济保持长期增长。这也是那时对话中涉及到的更广与更大的战略性问题。
奥巴马认为,经济现已停止流血,并处于稳定。整体经济大规模去杠杆化(deleveraging)行动已完成。未来经济也决不会再以高额负债方式增长。人们现在更关注泡沫后经济发展模式。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为今后增长打基础。
奥巴马称,在与各大企业CEO的交谈中大家都关注到如下内容,即否能在医疗保健体系内引进同样的高效劳动生产率,因为人人都了解到人口老化会让其成为持续增长的行业;能否以让能源经济成为美国经济增长动力的方式将其转型;能否对美国的教育体系进行改革,让它培养出经济发展所需的人才;能否使政府更高效,让它不仅为纳税人提供优质服务,而且还重获信任。因在21世纪经济中,一个紧凑和规模小,但很高效的政府十分重要。
奥巴马认为,与这些CEO的交谈内容归结到一点就是,美国今后如何开创智能型经济。若现在设想和采取行动,整个经济会长期地以难以令人满意的增长速度畸形发展。
在采访中奥巴马被告知,一些工商业CEO认为他是反工商业的。另外,他还被告知,有一些富有的,且很有进取心,并支持他的一批年纪较大的人群,在看到他的相关政策后感到对他们自己的事业和生活并不有利,他应向这批人做何解释时,奥巴马认为,自入主白宫后他仅颁布过一项为95%的中低收入者减税的政策,至今未签署过任何提高税收的政策。
到目前为止,他认为颁布的所有政策都是有利于工商业发展的。那些认为他是反工商业的人似乎忘记了政府在3-4个月前将他们解救出危难的时刻。反而,其中一些仍在做着靠政府担保来维持着他们经营模式的美梦。
在采访者请奥巴马谈谈对有人称他是反工商业的批评的感觉时,奥巴马首先否认自己是反工商业的。他认为自己作为面对损失了10万亿美元财富的国家总统,当然会责无旁贷地采取必要行动。像AIG这样崩溃了的企业,一面申请政府用纳税人的资金救助,一面却还在企业内部发放高额奖金的行为必然要遭人诟病。这类企业应自我反省,改变经营模式。
但现在看到的情况并无任何改观。这些金融企业忘却了这次灾难,他们会将国家经济再次拖入危险中。令奥巴马担忧的是,他感到企业的潜在道德风险在增加。这些企业总认为自己的规模已大到不能倒闭的程度,所以,他们在经营中会甘愿冒极高风险来为自己挣的更高工资和奖金。奥巴马认为这才是危及国家经济和工商业问题的实质。
奥巴马也反驳了坊间所说的政府在救助通用汽车和克莱斯勒时对债券持有者不友善的说法。他指出,若无政府干预,这些都是对冲基金的债券持有者必会倾家荡产。政府介入的目的是让企业的亏损能够较均匀地分摊在各类投资者头上,并能确保被救企业继续存活下来。这些投资者不应抱怨政府的介入。
在谈到税收时,奥巴马认为目前高收入个人的所得税率处于自1979年以来最低水平。政府财政一直面临着结构性的赤字,这是必须解决的问题。巨大的社会需求摆在那里,而1%纳税人获取了越来越高的劳动生产率增长份额。对社会而言,回归到表面上的平衡状态绝不是一种激进措施。他认为一些人总愿以陈旧眼光看待民主党总统的做法,而忽略了他们提出的各项有益计划。
奥巴马最后就经济运行的原则指出,他本人一直笃信,若市场能够正常运行就不要对其进行干预的原则。他本人对靠指令和控制的经济管理体系没有信心。他认为只有工商业才能创造就业,并对获利的动机深信不疑。他认为自由市场定价,是解决复杂经济活动中如何分销商品和服务问题的最佳办法。尽管深受芝加哥大学经济思想体系的影响,但他也认同对经济的主流看法,以及政府在经济中的作用。这可能就是因当今社会意识形态钟摆偏转,导致会有人认为他的所言所行是在反工商业。因此,奥巴马认为,美国在未来数年需要经历某种形式的文化调整。(皖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