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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米切姆 发表评论(0) 编辑词条

卡尔·米切姆(Carl Mitcham)是美国当代颇具影响力的技术哲学家,曾任国际哲学与技术学会主席(1981-1983),出版《哲学与技术》、《通过技术思考》、《工程伦理》等著作,以把技术哲学划分为工程的和人文的两大类别而著称。

Carl Mitcham是美国技术哲学开拓者,当代最活跃的技术哲学学者之一。他从学理上倡导与推动技术哲学这一学科的确立,同时重点关注技术的伦理问题。

Thinking Through Technology是技术哲学的开拓性著作,也是技术哲学学科的导论性著作。全书分为两部分,前部分对技术哲学的历史与面貌作出了详尽的论述,后部分则围绕技术作为制品、知识、活动与意志进行了全面的解析。该书在国内有节译本。

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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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作列表编辑本段回目录

As author
Technology and Religion
Thinking Through Technology:The Path between Engineering and Philosophy (1994) ISBN 0226531988 (Paper), 0226531961 (Cloth).
Social and Philosophical Construction of Technology
Engineering Ethics (with R Shannon Duval) (1999) ISBN 0805364366.
[edit] As editor or co-editor
Philosophy and Technology (1972, 1983, 1986)
Theology and Technology (1984)
Ethics and Technology
Visions of STS: Contextualizing Science, Technology, and Society Studies (2001) ISBN 0791448452.
Philosophy of Technology Reader
The Challenges of Ivan Illich: A Collective Reflection (2002)
Encyclopedia of Science, Technology, and Ethics (2005)

《通过技术思考》编辑本段回目录

--工程与哲学之间的道路/国外技术哲学与STS译丛

ISBN:978-7-205-06162-3
出版社:辽宁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8年08月  版次:第1版
作者:(美)卡尔·米切姆|主编:陈凡,朱春艳  译者:
详细介绍:本书旨在成为一部关于技术哲学的评论性入门书。全书共分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从历史的和哲学的视角作了概述,论述了区分两种技术哲学传统即工程的技术哲学和人文的技术哲学的必要,前者着重分析技术的内部结构和性质,后者则更关注技术的外部联系与意义。 第二部分在较为广阔的视阈内从人文学科的角度分析工程和技术,从而为架起这两大传统之间的桥梁提供了基础。本书的观点是,人文的技术哲学虽较为偏重哲学传统,但未能持续而细致地关注工程和技术所发生的变化。

图书目录:
总序
总序(英文) 前言与致谢
绪论:思考技术 背景和观点 论文搜集与会议摘要 本书主题与变更 第一部分 技术哲学的历史传统
第一章 工程的技术哲学 机械哲学和制造哲学 恩斯特·卡普和作为器官投影的技术 彼得·恩格迈尔与其他人的技术观和政治观 弗里德里奇·德绍尔与面向康德“物自体”的技术 技术的思想魅力与力量
第二章 人文的技术哲学 刘易斯·芒福德:机器的神话 约瑟·奥特加·伊·加塞特:对技术的沉思 马丁·海德格尔:关于技术的问题 对奥特加和海德格尔的附带讨论 埃吕尔:技术作为新世纪的赌注
第三章 从工程技术哲学到人文技术哲学 两种哲学之间的张力 两种和解的尝试 马克思主义技术哲学的问题 人文主义技术哲学首要性概述
第四章 对技术的哲学追问 科学与思想 技术与思想 概念问题 逻辑问题与认识论问题 伦理问题 政治哲学问题 宗教问题 形而上学问题 对追问的质疑
第五章 关于Techne的哲学问题 考察技术史 Techne和Technology “Philosophy Technology”与“Philosophia Technes” 的比较 第二部分 技术哲学中所分析的问题
第六章 从哲学到技术 工程领域反对人文的技术哲学 哲学领域反对人文的技术哲学 “技术”(technology)这一术语的两种用法 “技术”一词含义的延伸 哲学分析的框架
第七章 作为物体的技术 人工物的范围 机器的种类 作为过程的机器(和物体) 对机器的工程学分析 物理的、化学的和生物的人工物 动物人工物、社会人工物和作为人工物的星球 论工具和机器的人类经验 人工物的社会维度 通向一种人工物的现象学
第八章 作为知识的技术类型 认知发展与技术神话 技术技艺的现象学 格言、法则、规则和理论 反对把技术作为应用科学 控制论 古代和现代的技术
第九章 作为活动的技术类型 作为活动的技术 精巧地制作 使用过程 工作:从异化劳动到“进入自然的行动” 古代技术与现代技术的再对比
第十章 作为意志的技术类型 作为意志的技术哲学 与技术相联的意志的概念问题 与技术相关的意志哲学 转向伦理学 技术与意志的弱点
结论:继续思考技术 观点回顾 科学、技术和社会研究
后记:与技术共在的三种态度 共在:从人到技术 古代怀疑论 启蒙时代的乐观主义 浪漫主义的焦虑 结束语
参考文献
译后记
内容摘要:本书阐述了技术哲学的两大传统,即工程传统和人文传统中主要人物的基本思想,提出了两大传统融合的可能性,对作为物体、知识、活动和意志的四种技术类型作了系统的哲学分析。本书被誉为“集当代技术哲学之大成的著作”,标志着美国的技术哲学进入到成熟期。

C. Mitcham, Thinking Through Technology,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Ltd., 1994.

《技术哲学概论》编辑本段回目录

当代技术哲学权威、美国著名STS学者卡尔·米切姆教授的著作《技术哲学概论》(天津科技出版社1999年3月版)。该书共分三部分,第一部分对技术哲学的两种传统作了概括的历史分析,工程学的技术哲学是由德国恩斯特·卡普和弗里德里奇·拉普这样的工程师——哲学家发展的;人文主义的技术哲学则是由奥特加(西班牙)、芒福德(美国)、海德格尔(德国)和埃吕尔(法国)发展的。第二部分对技术哲学中讨论的一些主要问题,从形而上学和认识论问题到伦理和政治问题,作了简要的概述。第三部分,集中在伦理责任和技术问题上。它考察了生命伦理学、工程伦理学、核伦理学、环境伦理学等领域中已展开的关于责任问题的争论。

米切姆技术伦理思想初探编辑本段回目录

The Researches on Mitcham"s Thoughts of Ethics of Technology
Carl Mitcham; Philosophy of Technology; Ethics of Technology;Responsibility


卡尔·米切姆的技术伦理思想以科学技术一体化为前提,以其技术认识论和类型论思想为基础,集中讨论了高科技领域内产生的伦理道德问题。 根据研究方法的不同,米切姆把技术伦理的研究分为两大主要传统,即欧洲大陆的现象学传统和英美学者的分析传统。责任问题是米切姆技术伦理思想的核心。通过对科学责任和工程责任的分析,米切姆认为,责任的范围都已扩大到社会和公众。由于角色的激增和追究责任的困难,科学技术人员只能承担有限的责任。为解决责任困境,米切姆提出了公众参与和技术评估两个解决办法。公众参与是民主在技术中的反映,它能够帮助公众维护自身的利益,使公众与科学技术人员一道应对科学技术发展过程中产生的伦理问题。同时,在科学技术阵营内存在着职业理想主义的传统,继承和发扬这一传统要求科技人员积极地反思技术和教育公众。通过对责任的进一步反思,米切姆指出,在技术研究开发过程中应倡导考虑周全的义务伦理,以避免人力、物力、财力的巨大浪费,进而从源头上避免责任困境的产生。以这些思想为基本原则,米切姆详细讨论了工程伦理、生物医学伦理、环境伦理以及信息技术伦理。米切姆认为,工程设计的出现使制造转向了思考,设计的理想化模型正是工程伦理应讨论的终极问题。在生物医学伦理的讨论中,米切姆坚信自然自身的调节作用,认为解决生物医学伦理问题应回到尊敬自然上来,提倡新的苦行禁欲主义。对于环境保护中当前流行的可持续发展观点,米切姆指出,不能盲目地相信可持续发展,而应该对其持怀疑反思的态度。另外,对医学和计算机信息伦理中存在的隐私问题,米切姆主张采用“反隐私”手段来解决。作为长期从事教育工作的哲学家,米切姆提出,应在全民中普及技术伦理教育。 米切姆的技术伦理思想值得国内学术界借鉴的地方有很多,但同时也应看到,这些理论在中国实际的社会、政治、经济环境下付诸实践,也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对待。

米切姆的技术类型学概念框架解读编辑本段回目录

   摘要:当今的技术哲学对于现代技术的伦理和道德思考过多,忽视了技术或工程学本身的认识论思考,长期处于割裂、封闭状态的工程与人文视野的技术哲学沿着各自的路径发展,没有一个比较一致的技术概念框架。米切姆首开先河关注技术本身的认识论问题,他尝试重建一种技术类型学概念框架,能够向过去和未来的各种认识方法和途径保持开放。本文试图解读米切姆的技术类型学概念框架,对其进行哲学分析,揭示其哲学意义。

   关键词:卡尔•米切姆  技术哲学  技术类型  技术概念框架 

    当今的技术哲学,一方面对于现代技术外部的道德和伦理思考过多,对现代技术或工程学本身的认识论思考明显落后;另一方面,工程与人文视野的技术哲学长期处于割裂、封闭的研究状态,沿着各自的路径发展,没有一个比较一致的技术概念框架,能够与过去和未来的各种观点进行持续对话,能够沟通和联系工程和人文视野的技术哲学。在现代技术哲学研究中,北美著名技术哲学家米切姆(Carl Mitcham)首开先河认真关注技术本身内部的认识论问题,他试图重建一种既能够包含过去的所有真理性认识,又能够向未来的各种认识方法和途径保持开放的具有广泛解释力的哲学理论框架。

1、重建技术概念框架的必要

    以往技术哲学都假定一种直觉的、相对无差异的技术概念,那种一般性的定义不乏抽象和模糊。技术哲学的基本概念问题集中于“技术”这一概念,它指向的范围很宽,从工具、装配线和消费品到工程科学、官僚体制和人类希望,又以不同方式暗喻属于这些不同事物的性质或关系,指向不同,结论更是相异。某位作者可能认为,技术本质上是知识,强调它是中性的;而另一位作者则把技术看作是统治意志,坚持它是非中性的。在此,“分歧出自概念界说,而不是出自实际问题和观点。”[1]  已有的技术类型学概念框架要么是服从于社会的、经济的、历史的、教育等的分析,而不是哲学层次的分析;要么是集中于哲学的讨论而脱离了工程的实践和经验,它们都没有真正关注到技术本身内部的概念问题。

    在通常流行的语言中,技术一词有狭义和广义之分,它们取决于工程技术人员和社会科学工作者运用这个词的不同方式,二者必须区分清楚,以避免混乱。米切姆说,“一开始认识到这种差别是重要的,因为这两种用法的张力指向两种概念参照的视角,容易引起分析上的混乱”。[2] 工程上的用法主要是工程学或工程师关于技术的理解,首先涉及到制造和生产,以及发明、设计和效率等概念。对于社会科学工作者来说,技术一词的含义较广,首先,它包括所有工程师所说的技术以及工程学本身。因此,米切姆把技术理解为人类使用和制造物质产品的各种形式和各个方面,这种情况下,技术不是一个一致的词,它并不意味着在所有背景中都恰恰是同一回事,它通常依赖于背景--语言和世界中的背景。技术的原始含义是指物质产品的制作,特别是指受现代自然科学影响和限制的那种制作。从这里又可以推导出许多其它的类似含义,因为技术这一术语要反映现实社会中多种多样的技术以及整体的各种内在联系和不同层次。

    技术存在着多种定义,每一种似乎都是合理的意见--强调了技术的某一真理面,但却又都是暗中运用有限的几个中心点,对于这些定义的真理或错误的争论因此太多地与一种排他性的观点相联结。米切姆认为,“解决争议的合适方法应该是对技术进行结构的和现象学的分析,描述其不同类型及其内在联系,只有这样的分析才能为评价每一种个别解释的相对真理性和重要性提供基础。在观点上的不一致要求一种更开放的技术定义,解除直线式的不同类型及它们的相互关系,” 需要的“不是定义性的而是特征性的” [3]框架。米切姆说,只有那种分析才能提供一种基础,便于评价每一种远见性定义的相对真理性和意义。现代人类行动哲学大多数无不集中于“做”,即伦理学、政治哲学的领域,却牺牲了制造。因此,他说,“在当代问题和需要的压力下,人类被要求以更深刻、更根本的方式来反思制造行为,技术许多方面的相似性和差异性有待揭示,通过它的各个构成成分的分析,以此在技术哲学中建立一种开创性的概念框架。”[4]

2、对米切姆技术类型学概念框架的哲学分析

    米切姆的技术类型学概念框架,主要提出了四种技术类型:技术作为人造物客体(object),包括装置、工具、机器和各种消费品;技术作为知识(knowledge),包括技巧技艺、技术格言、描述性规律或技术规则、技术理论;技术作为行动或过程(activity),包括工艺、发明、设计、生产、运行、操作、维修等制造和使用活动或过程;技术作为意志(volition),包括生存意志、控制或权力意志、自由意志、效率追求意志、工人的自我概念意志。米切姆对这四种技术的客观表现模式,分别给予详细的概念区分和分析。作为物体的技术可以根据物的类型(设施、工具、机器)来区分,作为技术知识,根据知识类型(格言、规则、理论)来区分,技术作为活动,根据活动类型(制造、设计、维修、使用)来区分,技术作为意志,根据意志类型(积极意志、接受性意志)来区分。

    工程技术哲学和人文技术哲学的分歧在于,前者把技术本性放在第一位来思考这个世界,后者把人的本性放在第一位来解释技术。“关于技术的人类意义的任何争论从根本上说都是以对技术的本性与人的本性的探讨为先决条件的,对这些先决条件进行明确阐述是技术哲学的中心任务,它旨在于对此领域的各种不同问题做一种综合。”[5] 米切姆以广泛性、开放性的技术概念框架,包含了对技术的各种形式和各个方面的认识而又有所区分,通过对各种技术类型的结构和现象学分析,揭示了技术本性与人的本性的联系,古代技术与现代技术的区分,技术的工程学用法与社会学用法区分,从而,综合了技术哲学的概念论、认识论、伦理学和政治学问题。

    传统工具与现代机器的区分同人性相联系。工具--包括人工操纵的和起推动作用或传动作用的那些机器及工人用来工作的工具。机器--指不需要人力输入的工具,它们虽有外部动力来源(风、水力、蒸汽力、电力等),但都需要人的指导。自动控制的(或由电脑控制的)机器--指那些既不需要人力,也不需要人指导的机器。与传统的工具相比较,不论从运动学还是从动力学来讲,现代机器都必须把人的体力和人的基本意识分离开来,按传统的意义,一项机械任务是手工完成的,并依赖于人力,把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极其有限的体力上。现代机器把人从自己的感觉运动中,从有头脑、躯体的综合体中分离出来,人的注意力根本不集中。所以,当代人主张返回原始意义的机械操作,重新使大脑和身体统一起来。如芒福德等人沿着这条路线,提出这种论点:“当一个熟练的工具使用者从最初的自发姿式变为固定的往复动作时,则他会变得更加精确和自动化,即越来越机械化了。”这样,就会普遍缺乏使用工具的经验,每当一种操作变得机械化时,正像在一部机器里那样,人就失去对它的控制。正像索埃特萨·耶内吉总结工匠们的经验时所说:“没有一个机器能和人的手相比。机器能给出速度、动力、完全的统一性和精确性,但不能给出创造性、适应性、自由性和复杂性,这些机器做不到的恰是人的优越性的表现,没有一个理性主义者可以否认这一点。”

    艺术品、工业产品、和手工艺品的区分同美学相联系。艺术作品的含义是无用但追求美,工业品的存在就是其意义,它的意义就是要有用,工艺品的特点恰在这两者之间,其形式不受功效准则的制约,而是受美的制约。工业产品从不添加任何无用的东西,工艺品就爱用装饰,这种对装饰的偏爱就违反了功效原则。工艺品连接工业品和艺术品,要求有用性和美。因此,同属技术过程的工程设计与艺术设计仍然是需要区分的。按最一般的解释,设计是人的意图与世界相互作用而发生的一个过程,若缺乏这样一个过程就不能产生目标或一系列的行动。它是一种实际活动的方法,因此它暗含于所有实际活动中,不仅是在工程中,而且在商业、教育、法律、政治、艺术等活动中都存在。设计艺术作品(从诗歌到绘画)是为了美;生产和销售是为了财政利润;工程产品则是为了技术的效率。与工程效率相比,艺术设计的理想是美,美并不仅仅指材料和能量效率问题,而是包含有更多的内容。对于工程师来说,美是次要的东西,虽然不可忽视,但在工业设计中是按照功能和效率来审美的。艺术设计的目的必须是形态上的考虑,而工程过程的最终目标是按照人类的需要、想往和欲望等来说明的。工程设计只限定在物质现实性范围内,但是研究或实现这种现实性则要对力进行微积分计算。工程想象与其它想象不同,是应该能够进行数学分析和判断的,这是其独有的特征。虽然艺术也考虑设计和想象,但不能对艺术想象进行理性分析,艺术想象也根本不是高度发达的微积分的课题。因此,与工程相比,艺术似乎是更直觉并且更信赖感觉。

    技术和技巧区分同人性相联系。技术与技巧的区分属于把技术看作为制作和使用活动或过程的主要类别。对使用制成品的哲学分析是一个最容易受到传统伦理、政治以及当代活动宗旨的交互影响的十分敏感的领域。一种区分认为,技术实践只涉及制成品间的相互作用,而技巧却要涉及制成品、自然对象、人类存在等方面的相互作用。比如有游泳的技巧,摔跤、政治演说、计算机程序编制、汽车制造和维修等方面的技巧,但其中只有计算机程序编制、汽车制造维修等才是技术。换言之,虽有制作和制造的技巧,但却只有制作和使用的技术,因为制作都离不开手,所以在绝大多数自然意义上讲,也不可能有制作技术。然而,决定技术的因素并不取决于在人的活动中是否使用制成品,而是取决于对人的强调程度和与人的关系。在绘画、书写或弹钢琴的时候,人的心理活动的发育和训练比在任何特定的制成品里都更重要,即使这中间使用了石器这种物质也是如此。然而在组装流水线生产中工具或机器本身就更重要。这样,工具或手工机器就趋向于产生技巧,而机器产生技术。其次,技巧特别是它的形容词是指单个的制作,而技术是指大量的生产。此外,技术与技巧相反,它涉及较多的规律、明确表达的工艺规程和准则的使用。而技巧更多地涉及到人体和大脑的训练,这就是为什么可以说是“逻辑的技巧”,而不能说“逻辑的技术”的原因。技术考虑外界事物及其合理利用,技巧包括大量的未上升为理论的或至少是未被合理说明的成分,在很大程度上靠直觉,并不太依靠推理思维,但技术则更紧密地与规律、明确表达的工艺规程和准则结合在一起。

    培育技艺与建造技艺的区分同自然本性相联系。亚里士多德对技术过程中的培育和建造作过暗示性的区分。培育=帮助自然界产生出更完美、更丰富的她自己可以产生的事物(如医学、教学或农业);建造=强迫自然去做,她才能够产生某种东西,否则就不会产生(如木工技术)。比如,在农业中虽然人做了所有准备工作,如开垦、耕耘和播种,但是其余的还得靠自然来完成,一旦人完成了自己的准备工作,他就可以坐享其成,生物自身的生长能力会完成这项工作;相对来说,工艺家赋予自然材料的形式并非在材料中自然产生的,技术对象是某种不可培植但可建造的事物,其组成部分是以一种人造的方式来安排的,这些部分的式样迫使它们变成并非自然存在于它们之中的形式和功能。所以,在建造工作中有很多对自然秩序的直接干预,而且比培植工作中的干预还要多。在这种原则下就要对某种意义上与自然和谐的那些技术活动及不能与生物学的、生态学的解释相谐和的那些技术活动加以区分。另外,发明与发现两个技术过程也可以按照这个原则加以区分。发明可定义亚里士多德的建造技艺的创造内核,而发现是教化技艺的创造内核。因为发明意味着创造一种自然界中原本不存在的东西,而发现的东西则是在自然界中原本就存在的。所以发明活动将会干预自然。

    技术知识类型的区分同古代技术与现代技术的区分相联系。技术知识包括四种形态的知识:在制造或使用人造物过程中有非知觉的感觉运动技能因素;技术格言或前科学工作经验规则,这是对成功的制作或使用技能的概括描述的初步尝试;描述的“定律”或“实用规则表述”,这些定律的形式是“如果A,那么B”,是对经验的具体分析;技术理论,它们或是描述定律的系统化或是概念式的解释。从技术知识的差别也可以看出古代技术与现代技术的区别。古代技术纯粹依赖感觉运动的技能、技术准则和描述性定律的指导,而现代技术除了这些以外,还要依赖于技术规律和技术理论。

    技术作为意志与伦理学、政治学相联系。技术作为意志似乎和想象得到的每种意志、动机、爱好、欲望、需要、意图、感情、抉择都有关,并企望每一种愿望都可能产生不同的技术。因此,技术在这个问题上,最容易遭到人性、伦理、政治等价值论问题的责难,但这种探讨不可避免存在着困难。一方面,意志是最依赖个人和主观性最强的,每个人的动机只要稍稍有些奇特,当它与制作和使用联系在一起时,就会产生出一种独特的技术。可以肯定,这不仅没什么哲学意义,而且现实意义也不大,这样的特殊性绝不会有社会的大众化的结果。个人的意志只有和其他人的相似的意志相结合,才能产生一种可以称之为社会的、大众化的或文化的思维活动。另一方面,在意志问题上,始终存在着主观愿望和客观手段相对应的问题,一个人的思想是否恰好就表达了他对现实的认识?我们可以根据自己对一个对象的经验做出判断:哪一种观念才是对其特征的最好的思想表达。在技术问题上,我们必须通过力图揭示和阐明技术对象和技术过程的客观趋势和特点来澄清该过程和对象,这样,个人就可以决定它们是否恰当表达了自己的意志。如此看来,现在关于技术和价值的很多讨论都是空洞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打算去理解具体技术对象和技术过程的本质。相反,他们总假设一个人可以将一个新的价值或意志附加到现存的过程或对象上,并产生新的技术。但现存的过程或对象是否能代表新的意志呢?有时能,有时又不能?比如,虽然人们从不试图把枪当作牙签来使,但是他们却认为所有的现存技术都可以随意志的改变而神奇地变换,说什么“关于技术的问题只是看人怎样用它”。你不可能以一个建设性的想法强加于大规模的破坏性技术对象上,否则该对象就会反抗,它要么改变你的意志,使你在工程中失败;要么你放弃自己的意志,寻求某种更适合的方式。要避免这种错误,就必须澄清各种技术过程和对象的固有本质,这就要对技术史、技术社会学和技术生态学进行研究。因此,技术决不是人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个人想要什么技术就产生什么技术。

3、米切姆技术类型学概念框架的哲学意义

    米切姆的技术类型学概念框架是比较开放的,它能和各种技术哲学观点进行对话,包容它们的各种洞见,作为意志、活动、知识及人造物客体四个方面的技术,既适合古代技术,又适合现代技术。技术的三种历史存在方式,包括苏格拉底、亚里士多德及柏拉图主义者等古希腊学者形成的古代怀疑主义技术批判,以培根、休谟、笛卡尔等人为代表的启蒙乐观主义的技术存在,后启蒙运动的哲学家如卢梭、尼采、席勒等形成的浪漫主义技术批判,都是根据技术的这四种表现模式来论证技术与人、自然和社会的关系,同时证明,神学、伦理学、认识论和形而上学本体论等传统哲学分支不可能脱离开技术的讨论。它们的关系如下图所示:

 

概念元素

           

古代怀疑主义(怀疑技术)

启蒙乐观主义

(促进技术)

浪漫主义不安

(对技术的矛盾)

 意志(超验论或神学)

技术意志包括背离上帝的倾向

技术意志是由上帝或自然注定的

技术意志是创造性的一个方面,它往往排挤掉其他方面

 

 

活动(伦理学)

个人的:技术的财富损害个人美德。

社会的:技术的变化削弱政治稳定。

个人的:技术的活动使个人社会化。

社会的:技术创造公共财富

个人的:技术造成自由,但是偏离于发挥决定性力量

社会的:技术削弱社会的感情纽带

 

知识(认识论)

技术的信息不是真正的智慧

技术与世界的交往服从于真的知识(实用主义)

想象力和幻想比技术的知识更关键

人造物客体(形而上学本体论)

人造物不如自然客体那么真实,因而要求外部指导。

自然和人工制品按同一机械原则操作

人造物扩展了生命过程,揭开了神圣性

    米切姆的技术概念框架,通过暂时性地区分四种技术表现模式,很好地结合了对各种技术形式的理解,从概念角度对各种技术类型的结构和现象学分析,而不仅仅是各种技术或工程学的经验描述,它是对技术的一种形而上学的概念澄清和逻辑分析,是工程和哲学之间的技术思考。与以前的人文技术哲学相比,这种框架鼓励与工程和技术语言的广泛接触,揭示大量的差异,而这在人本哲学家看来是一致的。这比其它任何一种框架都更完善,它开始呈现和理解技术的哲学丰富性,它开始以哲学的立场和方法来追问各种各样的工程概念和讨论,提供了哲学人类学的、心理学的、认识论的、形而上学的分析,把技术自身内部的概念、结构、特征和性质与人的问题、伦理问题、政治问题、自然生态问题以及文化问题联系起来。它开始提醒人们把关注的目光投向技术本身的认识论研究,开始了从认识论角度联系技术哲学的实践问题和理论问题,真正从哲学的一面沟通工程和人文传统之间的桥梁。可以说,这是技术哲学研究和发展的里程碑。

注 释:

[1] [5]  Carl Mitcham. philosophy of technology. A guide to the culture of science ,technology ,and medicine. Paul T .Durbin(ed). NewYork:the free press ,1980. 282~344。

[2] [3][4] Carl Mitcham . Thinking through technology :The path between engineering and philosophy.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 1994。 

          Understanding of Mitcham,s Conceptual Framework of Technology Type 

 (Faculty of Humanities ,Inner Mongolia University ,Huhhot , Inner Mongolia Financial and Economic College Public Administration department , 010021,Chnia )

Ren Yufeng ,Luo Chaohui,

    Abstract: Contemporary philosophy of technology have thought much more about the ethical or moral meaning of modern technology, ignoring the Epistemology study of technology or engineering itself. Furthermore, engineering philosophy of technology and humanities philosophy of technology had been going forward along their respective road, so they stayed separated or divisive over a long period time, being lack of a quite same conceptual framework of technology. Mitcham firstly began turning to Epistemology of technology itself ,trying to reconstruct a conceptual framework of technology type,which are open to all kinds of past or future epistemological approaches and way. This paper aims at reaching an understanding and philosophical analysis of Mitcham’s conceptual framework of technology type, disclosing its philosophical meaning.

    Key words:  Carl Mitcham , philosophy of technology , technology type ,conceptual framework of technology.

关于技术哲学的两个传统 编辑本段回目录

作者简介:刘大椿,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

    近年来,技术哲学已成为科学技术哲学的一个热点和生长点,其中技术哲学的工程学传统与人文主义传统问题又更为吸引眼球。我认为人们关注的这两个传统之间的对立,反映了在一个相当时期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之间、狭义技术视野与广义技术视野之间、注重技术运行机理探究与侧重技术价值评判之间、乃至技术乐观论与技术悲观论之间的对立。今天,我们对已有的流行观点应该有所坚持有所修正,似有必要进一步讨论技术哲学的这两个传统所引发的问题。
    一、技术哲学两个传统划分之来源
    一切分类首先都有个标准和倾向问题。技术哲学自然也不例外,有些人习惯于从本质论的角度加以划分,另外一些人坚持从现象学的角度进行描述。
    当代美国著名技术哲学家卡尔·米切姆(Carl Mitcham)著有《技术哲学概论》一书。在这部著作中,米切姆把技术哲学的发展概括为工程学传统与人文主义传统。他认为:“技术哲学是像一对孪生子那样孕育的,甚至在子宫中就表现出相当程度的兄弟竞争。‘技术哲学(philosophy of technology)’可以意味着两种十分不同的东西。当‘of technology(属于技术的)’被认为是主语的所有格,表明技术是主体或作用者时,技术哲学就是技术专家或工程师精心创立一种技术的哲学(technological philosophy)的尝试。当‘of technology(关于技术的)’被看作是宾语的所有格,表示技术是被论及的客体时,技术哲学就是指人文学家,特别是哲学家,认真地把技术当作是专门反思的主题的一种努力。第一个孩子比较倾向于亲技术,第二个孩子则对技术多少有点持批判态度”。前者就是技术哲学的工程学传统,后者就是人文主义传统。米切姆在这里明显是持一种本质论的立场,而且很容易使人联想到“科学的哲学”(scientific philosophy)与“论及科学的哲学”(philosophy of science)之间的关系。米切姆的书,1999年就有殷登祥、曹南燕的译本,联系到当时后实证主义以及对唯科学主义的批评已经颇有声势,米切姆关于技术哲学传统的观念不久就在国内学界广为流传。
    持本质论立场的还有舒尔曼(Egbert Schuurman),他把技术哲学的发展概括为实证论传统与超越论传统。“各种有关技术的哲学观的确大相径庭。不过,我们可以在超越论与实证论之间作出一种整体的划分。这种划分在哲学意义上有其价值。对超越论者来说,自由是压倒一切的。在日常经验前后的自由或是他们哲学的源泉或是其方向,或者二者兼有。对实证论者来说,哲学的根基就是日常经验,其出发点是技术本身的可能性。可以从这种划分的本质中看出:超越论者对技术必定不怀好意,而实证论者则对技术赞赏不已。超越论者觉察了人类与技术之间的冲突,他们确信技术危及人类自由。而实证论者则在技术中看出了对人类力量的确认和对文化进步的保证”。[1](P3) 实证论传统与超越论传统的划分并不等同于工程学传统与人文主义传统的划分,却很容易作类比,而且在当今之世又都很容易引申为科学主义传统与人文主义传统的划分。
    但是,并非所有的技术哲学家都持本质论的立场。事实上,在技术哲学流派、发展脉络的划分上,学者们意见分歧,观点纷呈,米切姆的划分仅属一家之言。例如,伊德(Don Ihde)倾向于认为,当今技术哲学领域形成了四大学术流派,即埃吕尔学派、马克思学派、海德格尔学派和杜威学派。[2] 伊德所持的是现象学的立场,或采取一种描述的态度。
    类似地,拉普(Rapp Friedrich)把技术哲学划分为工程科学、文化哲学、社会批判主义和系统论四种观点。他认为,“在工业革命以前的文明中,技术在生活和文化中只起次要作用,对技术作专门的哲学探讨也无明显的需要。直到十九世纪末在德国才出现了独立的技术哲学。虽然不能按哪一种模式来总结技术哲学的发展,不过大体上可以区分出四种研究方式。在一定时期,它们各自在哲学探讨中占主导地位,不过并不排除其他观点。这四种观点是工程科学、文化哲学、社会批判主义和系统论。它们的前后相继大体上同十九世纪的技术乐观主义向当前的更具有批判性的态度过渡相对应。由于这四个主题各自集中于技术的一个特定方面,关于它们的讨论对全面探讨技术的哲学问题也会有所启示”。[3](P3)
    芬伯格(Andrew Feenberg)也是这样,他以技术是否负载价值与技术、是否自主为依据,把技术哲学理论划分为四种类型:(1)技术工具论,即技术是中性的且能为人类所控制。(2)技术决定论,即人类非但不能控制技术,反而要受制于技术。(3)技术实体论,即承认技术是负荷价值的,但又认为技术是自主的。人类对技术只能听之任之,而无力干预其运行。(4)技术批判理论,既承认技术有价值负荷,也认为人类可以控制技术。[4](P3)
    在技术哲学流派、发展脉络的划分上,学者们的分歧由此可见一斑。然而,为什么工程学与人文主义两个传统的划分能占统治地位呢?米切姆的划分之所以流传甚广,原因之一就在于他的二分法简单,概括性强,具有广泛的通约性。许多不同的划分都可以归入工程学传统与人文主义传统之列,或者说,可以在工程学传统与人文主义传统划分的基础上,再进行细致的划分,进而过渡到其他分类。
    二、技术哲学两个传统区分之意义
    应当正视技术哲学相对于一般哲学以及科学哲学的滞后性。有学者把这种情况归之于技术的“不在场”或“历史性缺席”境遇。与哲学一直属于学者传统不同,技术长期从属于工匠传统。因而技术主要具有实践品性,不像哲学主要具有理性品性,更不用说近世以前的哲学还具有宗教和神学品性。所以,在19世纪之前,根本没有技术哲学这样的说法。
    西方近代科学革命和技术革命改变了历史进程,也改变了哲学。先是科学哲学,接着是技术哲学应运而生。当然,科学哲学的主流最初只能是实证论,是科学主义;技术哲学的建立,自然也是得益于技术发展的需要和技术影响的扩大,它的主流最初也是以技术为中心,围绕着工程学和技术科学来运行。工程学或工程主义的技术哲学,那时就是用工程和技术的观点看世界,就是讨论技术的类型、工程的方法,以及技术世界与天然自然的关系,等等。
    当然,没有技术哲学这个术语,并不等于没有技术批判,众所周知,法国启蒙思想家卢梭在18世纪中叶就写出了《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等重要著作,成为技术批判的开山鼻祖。虽然德国哲学家恩斯特·卡普在1877年创立“技术哲学”用语,主要是用于工程学的技术哲学,但在此时,随着反对唯科学主义的人文主义的兴起,以技术批判和以文化为中心的人文主义的技术哲学,也愈来愈壮大了。
    可以说,技术哲学两个传统的区分,实际上是对工程学的技术哲学进行反思的产物。“工程学的技术哲学着重从内部分析技术,体现的是技术自身的逻辑;而人文主义的技术哲学侧重于从外部透视和解释技术,展现的是技术与社会文化之间的互动。”[5](P6) 在斯诺提出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两种文化的理论后,技术哲学的这两种学术传统之间的对立,就成了这两种文化对峙的具体体现。正如F.拉普所说:“因为对现代技术问题未加充分注意就单单责怪人文主义的传统教育,则是错误的。当然对这种教育方式的反应往往是更加强调科学技术教育。这多半意味着用只注重成功的技术主义取代喜好沉思的人文主义,而这就造成了科学与人文‘两种文化’之间的对峙”。[3](P3) 人文主义的技术哲学在技术时代来临之际并不占上风,而当技术已成庞然大物,在某种意义上已主宰世界和人类精神之时,人们就对与工程主义对立的人文主义的技术哲学倍加关注了。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技术哲学的这两个学术传统根源于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的对立。进而言之,工程学的技术哲学传统或实证论传统体现的是科学精神,而人文主义的技术哲学传统或超越论传统彰显的则是人文精神,两者的对立是价值观上的对立。
    技术哲学的这两种学术传统之间的差异是多方面的,其中技术概念界定上的分歧最为根本。不同知识背景、价值观念、精神追求的主体,对技术现象的认识和概括往往出入较多、分歧较大。对技术本质理解的两种学术传统在研究重心上的差异,简而言之,工程学传统或实证论传统“在技术中看出了对人类力量的确认和对文化进步的保证”,把人在人世间的技术活动方式看作是了解其他各种人类思想和行为的范式;[2](P3) 而人文主义传统或超越论传统,则侧重于对技术价值的评判,它“用非技术的或超技术的观点解释技术的意义”,觉察了人类与技术之间的冲突,他们确信技术危及人类自由,认为“人的本质不是制造的,而是发现或解释的”。[6](P17、20) 这两种学术传统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研究范式或内涵各异的理论形态。
    对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的反思是近年来学术界的热点问题之一。在技术哲学领域,由此而展示的工程学传统与人文主义传统的精神演变脉络,无疑有助于拓展技术哲学研究的理论视野。但我以为,只能在特定的历史阶段,针对具体的技术哲学问题,才能把工程学传统与人文主义传统的对立归之于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的对立。在今天,绝不能简单地宣称,工程学的技术哲学只讲科学精神、不讲人文精神;人文主义的技术哲学则完全没有科学精神。对技术哲学两种传统的这种演绎,是把它们曾经有的区分绝对化了。
    因此,在讨论技术哲学两个传统的区别时,应当进行具体的分析。例如,从反思主体来看,工程学的技术哲学的反思主体多是技术专家或工程师;人文主义的技术哲学的反思主体多是人文学者,特别是哲学家。从价值取向来看,工程学的技术哲学具有为科技直接进行辩护的色彩,把用技术来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事先假定为一种合乎道德的伟大事业;人文主义的技术哲学则首先质疑上述基本假定,对近代技术和工具理性展开批判,而试图为人及其价值优先性进行辩护。从论证旨趣来看,工程学的技术哲学专注于技术的细节,坚信由技术的自然逻辑必然导向技术的价值逻辑,即由技术的实然去直接推断技术的应然;人文主义的技术哲学则专注于技术的社会属性和技术的意义,努力克服对技术的盲目崇拜,而对技术细节的了解不甚着力。[7]
    有学者把技术哲学的工程学传统与人文主义传统的区别归于技术的狭义界定与广义界定之区别。从现象上看有一定道理。工程学的技术哲学多持狭义技术定义,认为人外在于技术,可以创造、操纵和驾驭技术,而不受技术之约束;人文主义的技术哲学更倾向于广义技术定义,认为人是技术系统难以分离的构成要素,总是被纳入种种技术系统之中,受外在的技术模式或节奏的调制。前者对技术问题的研究虽然精细、具体,但视野过窄,缺少对众多技术形态统一基础的深入探究,在理论上多不够完备、彻底、深刻;后者虽然长于对技术价值尤其是技术负效应或奴役性的全面而深刻的评判,但却短于对技术本质、技术体系结构以及技术效应发生机理等技术体系内部问题的精细分析和系统研究,在理论上多不够深入、扎实、细致。[5](P7)
    三、工程学传统与人文主义传统之前瞻
    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既是历史地变化和成长的,在今天又是人们赋予了特定内涵的概念或符号。从西方近现代思想史的角度来看,其实是先有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的对立和斗争,各自高举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的大旗,然后被引申为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之间互成水火,争执到今天,又发现这两种精神或价值都是不可或缺的,它们不过是循不同的方向统摄着人们对世界的把握,在若干回合的较量后就形成了彼此之间的互补性,从而都是非弘扬不可的。于是人们开始揭示这两种精神的融通趋势、寻找它们的融通途径。科学哲学的演化轨迹明显是这样,技术哲学似乎也在走一条类似的路。
    目前,学界普遍认为,技术哲学的工程学传统与人文主义传统正在走向融合。正是通过二者的互动互补,技术哲学才能得到持续健康的发展。这当然是不错的,但需要纠正一个误解,即以为时至今日,工程学的技术哲学仍仅仅对应于科学精神,人文主义的技术哲学则独享人文精神。忽视语境,偷换概念,错莫大焉。实际上,当今之世,工程学的技术哲学亦尊重人文精神,人文主义的技术哲学也提倡科学精神。正如讲发展要突出以人为本,讲人文也不能不借助科学技术。
    应当强调,对技术哲学应多研究一些问题,少贴一些标签。这有利于技术哲学的多方位发展,也有助于形成更宽广的胸怀。对不同观点持有更大的包容心,终究会产生更好的前景。不要泛化技术哲学两个传统或两个流派的关系,更不要不恰当地引申出处处是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的矛盾,似乎非得在两者中分出个是非、二者必取其一不可。事实上,当下的技术哲学研究,多是就问题而做的分析与探讨,常常同时有多方面的诉求。强调科学精神者,并不一定反对或贬抑人文精神,反之亦然。不能因为关注的问题性质不同,就强行把某人某文章贴上倾向性的标签。国内真正研究技术哲学者,似很难严格归入某个流派或传统。明白了这个道理和现实境遇,才能理直气壮地主张并肯定工程学传统与人文主义传统正在走向融合。
    我国学界较晚才关注技术哲学,技术哲学实际上是科学哲学炒热并遇到障碍后面临转向的一种选择。正如实证论当初是科学哲学的主流,技术哲学在国内学界首先采用工程学传统;当后实证主义和超越论开始主导科学哲学之后,也在技术哲学领域兴起了一股人文主义之风。但是,由于中国无论科学哲学还是技术哲学相对于西方都具有严重的滞后性,因此,在中国学界,这两个传统并不是壁垒分明的,在许多学者那里都有交叉。而且,由于中国现代化实践中提出的问题,在时序上并不对应于西方发达国家,因而许多针对现实需要根据类比提出的概念和观点,更是不能天真地等同于它们的原始蕴涵。一般地说,这也是解释学或语境论在中国适用并大有可为的一个实例。
    其实,工程主义传统与人文主义传统的区分,只是划分技术哲学流派的一种方案,是表明技术哲学倾向的一种方式。当今之世,如何划分技术哲学流派并不是技术哲学的惟一问题,甚至不是最重要的问题。两种传统的划分不能取代对具体技术哲学问题的深入研究,过分强调这个划分是不适当的。
    还须注意,目前对技术哲学中工程学传统与人文主义传统问题的讨论,国内学界尚局限于技术哲学界中比较偏好哲学的学者,参与讨论的也多是技术哲学工作者。受参与讨论者知识背景的局限性等因素的影响,探讨的视野尚不够开阔。即使涉及到哲学史、思想史、文明史等方面的内容,也多是浮光掠影,点到为止。同时,历史感更是欠缺,亟待把对工程学传统与人文主义传统问题的探究,置于人类文明演进,特别是现代化的历史长河之中,澄清技术哲学两种传统的孕育和发展,及其与科学精神和人文精神的逻辑的和历史的关联。只有这样,才能把对工程学传统与人文主义传统问题的研究引向深入。
    就工程学传统与人文主义传统本身而言,两者都是自发形成的,目前正在竞相发展,而且两者之间存在着优势互补的天然基础。这两种学术传统只有合理与否之别,并无对错之分。然而,仅仅指出工程学传统与人文主义传统之间的融合趋势也是不够的,还应当深入探讨两者之间互补融合的具体路径。在具体问题的讨论时,两者之间的孰优孰劣,只能决定于各自技术哲学理论体系的合理性、解释力、完善程度等方面,需要由历史的发展来选择和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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