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时代周刊》封面文章分析了美国工业化的农业和食品业生产方式带来的问题。这些问题不仅在威胁人类生存环境,同时还直接威胁人类的健康,甚至生命。这绝非危言耸听。
人们为满足对猪肉的消费,采取了大规模的工业化养殖农场。但在满足消费的同时,人们对现在饲养牲畜方式所带来的副作用绝不应小视。食品业引发的恐怖事件困扰着人类由来已久,最早甚至可追溯至1906年。大量使用化肥的美国农业,能够以非常低的成本生产出不计其数的肉类和谷物。但它对环境、人类和动物带来的却是代价高昂的污染。
这种隐含成本在缓慢吞噬着美国富饶的土地。工业化养鸡场内家禽的密度之高,使圈内的禽类都难以伸展翅膀,由此带来抵抗抗生素的细菌以令人惊恐的速度扩张。另外的代价是,美国当今高能耗的食品体系用掉了全美19%的原油,成为经济中能耗最高的一个行业。
更糟的情况是,现在产出的食品对美国人的健康威胁越来越大。今年已出现了数次因食品质量问题引发的企业回收行动,其中包括毒杀8人,伤及600人的沙门氏菌污染花生事件。消费者对食品安全的担忧与日俱增。生产廉价的,以牺牲人的健康为代价的美国食品体系也是肥胖症流行的主要因素之一。而肥胖症每年要让社会为此花费掉1470亿美元。
美国有人在反思对以上的问题,并试图改造食品体系,至少从源头的农场和农户开始。也有媒体和观察人士在社会上呼吁,以唤醒公众认识到目前饮食上的严峻形势。目前,美国健康型农业规模小得可怜,据美农业部称,使用动植物有机肥料的农田数量不及总耕地面积的1%。健康食品较普通食品更昂贵,更稀少。
据美国农业部数据,美国人现在的食品开支仅占家庭收入的10%,较1966年的18%有大幅下降。带来如此廉价农产品(10.88,0.29,2.74%)的原因源于美国非常成功地种植玉米。它是美国种植的第一大农作物,年产量120亿蒲式耳,是1970年代40亿的3倍。
但廉价食品并非免费食品,玉米种植有隐含代价。它包括了需要大量施氮肥和来自政府的补贴。联邦政府在过去10年间共为玉米种植补贴了500亿美元,使得这种农作物的廉价蒙上一层假象。纳税人的钱支撑了廉价谷物,也是工厂化生产肉类依赖的最基础饲料。
如此廉价的食品和肉类给美国人的健康带来严重问题,即它让人们消费了太多的卡路里。据美国临床营养学期刊(American Journalof ClinicalNutrition)中研究文章,现在每1美元可买含1200卡路里的薯条,或875的苏打,但只能买250卡路里的蔬菜、或170卡路里的新鲜水果。美国农户现在生产太多的,影响到人体健康的卡路里,比普通人每天所需的要多出500卡路里。
影响食品安危的另一因素是化肥。由于化肥的催生作用,每英亩玉米产量从1990年的118蒲式耳猛增至令人吃惊的153蒲式耳。仅用于保证玉米高产所施的化肥高达1000万吨,所有农作物所施的化肥达2300万吨。而来自主要农作物产区的中西部土地中的废弃物到达墨西哥湾后,形成了所谓的死亡区,一个季节性的,约6000平方英里的区域。那里几乎没有氧气,海洋生命灭绝。受此死亡区影响,墨西哥渔业每年损失来自海洋的21.2万吨食物。全球共存在约400个规模类似的死亡区。这是人类在生产高脂肪、高卡路里食品时,又毁灭了人类最缺乏的,最健康的蛋白来源。
美国当前的食品业让动物的生存质量下降。工业化生产方式让这些家畜和禽类像囚犯般生活,成百上千的动物被关在拥挤的围栏内,等待人们快速投食喂养,以尽快缩短饲养过程。处理这些集中饲养的动物的排泄物一直不为公众所注意。事实上,大多数养猪场都是将污物直接露天堆放,任自然力处理。它导致了周边环境急剧恶化。数十年前可饮用的河水现已臭不可闻。
为保证恶劣环境下的动物可健康存活,人们又不得不大量使用药物治疗患病的动物。这对人类造成更大伤害。在工业化饲养的动物身上过度使用抗生素,不可避免地导致抵抗抗生素的细菌,由此也产生人畜共患的疾病的种类。据关注生态科学家组织(Union of ConcernedScientists,UCS)估计,美国70%的抗菌药物并非用于人类,而用在了动物身上。这意味着美国每天在养育着更多的致命有机体。而美国医学协会1998年估计,抵抗抗生素的问题每年给公共医疗体系造成40-50亿美元的支出。这一开支今天肯定会更高。
一些关注食品业问题的人们已在行动。他们呼吁停止工业化方式养殖牲畜。已有一些人尝试着恢复过去农户放牧式的养殖方式,结果相当成功。产出的肉品质量上乘。产品需求在市场上与日俱增。
所以,解决问题的突破点在于缩减农场工业化养殖的规模,一定程度上恢复原来养殖方式,增加养殖场所。要知道,自1935年起的农业合并与工业化风潮,让美国农场数从当时680万个减至不足200万个,每个农户供养的人口从1940年代的19人,猛增至现在129人。
据密歇根大学进行的调查结果显示,将当前工业化大规模饲养牲畜的方式转变为可持续的、规模较小的生产方式来保持原有总产出的情形是可行的。但它需要比现养殖方式增加更多的农户数量。这对因经济衰退导致农村地区变得更贫困,人口急剧下降的形势,是一件值得尝试的事情。工业化生产农作物和饲养牲畜,让社会就业格局呈畸形。现在是让农业能够提供更多就业机会的时候了。(皖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