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大赚时代终结编辑本段回目录
瑞银集团的流氓交易者损失了20亿美元——这是公司自己的钱，不会真的损害到投资者。但背后真实的故事是，华尔街大赚特赚的时代该收尾了，扎克瑞·卡拉贝尔写道。
9月15日，一名31岁的瑞银集团交易者在伦敦被捕了，原因是他企图掩盖致使这家瑞士银行损失至少20亿美元的流氓交易。
（瑞银银行：瑞士银行1998年由瑞士联合银行及瑞士银行集团合并而成。2001年年底总资产1.18万亿瑞士法郎，资产负债表外管理资产超过2.0万亿瑞士法郎。2002年净利润35亿瑞士法郎。 瑞士联合银行是著名的金融服务企业，是世界最大的资产管理企业，最大的投资担保银行，在私人服务方面也居于领先地位，为四百多万个人和企业提供服务。——百度）
人们对这一事件的反应是感到难以置信。一个大型的金融机构，瑞士最大的，会允许其风险控制出现这么大的差错，以至于一个较低职位的人都能损失这么多银行的资金？但是从更多角度来衡量，这种反应是因为没有看到问题的关键点。风险交易活动并不少见，反而是普遍存在的。同样的事不是没有过先例，在过去了还不满三年的金融危机的余波中，各银行都面对一种选择：要么承担不明智的风险，竭力保持他们已经痛苦的习惯了的利润水平，要么痛苦的习惯于较少的利润。
由年轻和被认为有雄心的交易员进行的有问题交易导致出巨额损失，大型投资银行很难说是头一次看到这种事了。2008年，法国兴业银行就曾为年轻文静的热霍姆·盖赫维艾乐在交易中造成的60多亿美元损失擦过屁股。1995年，二十几岁的尼克·李森因他在新加坡失算的交易而恶名昭著的拉垮了巴林银行。
（法国兴业银行(Société Générale)、法国农业信贷银行(Credit Agricole)和法国巴黎银行(BNP Paribas)是法国三大银行——译者注）
很难说年轻交易者冒不明智风险的行为仅限于投资银行范围内，我们应该投入的探讨一下，为什么某一个交易员做出了他所做的那些事？最后，清单上的理由是简短的：赚更多钱的诱惑，想打动老板或者欺骗他们，使朋友/父母/爱人/前任爱人等等印象深刻，或者向他们显示他不是一个失败者，做了一次糟糕的交易而引发更多的糟糕交易，试图加以掩盖，这些人类动机太常见了，都不值得列入对这一行业本身作出的深刻评价。
但是值得讨论的——和需要认识到的——是集中在旧的欧美金融中心的全球投资银行业现在正处在危机之中。在许多方面，这是一场比雷曼兄弟破产后该行业面对过的更深的危机。当时那场全球危机要求各国政府采取协调一致的行动，保证主要金融机构的偿付能力。它允许主要玩家——瑞银银行是其中之一——尝试着“回归常态”。 是的，风险控制缩紧了，金融杠杆的数量也得到了抑制，然而没有迅速发生改变的，是在这些机构工作的高管们的预期。他们在2008年和2009年乐意（或被迫）削减工资，但是在他们的利润预期与今天世界的利润潜力之间的那道鸿沟，却没几个人曾被迫去面对过。
一位摩根大通银行的高级成员最近警告，这家庞大银行的利润本季度会有严重下滑，原因是交易收入的急剧下降以及投资银行业更趋糟糕的形势。这些问题是全行业的。随着电子交易的扩大，交易费用已经连年大幅下降，但在2009年金融危机最严重的时期，有大量每笔收入过低的交易都拿到了赔偿。而现在的交易活动比那时要更少，个人投资者必须面对两种选择：要么硬挺，要么出局。许多投资机构面对的情况也一样。同时，一直以来作为主要的盈利中心，投资银行业在要价更为收敛的同时交易量却在缩水，而客户们也不愿再支付与过去相同的高额费用了。
但期许并没有随着经营的收缩而有所收敛。华尔街的各公司今年年初仍分发出了接近记录的高额奖金。从摩根大通银行的CEO杰米·戴蒙到巴克莱资本的CEO鲍博·戴蒙德，高管们辩称，奖金支出是一个服务于客户的盈利行业的合法利润分配。然而问题恰在这里：这一行业不可能再像它曾经那么盈利了——但许多人不能接受这一点。
全球银行业正在恢复20世纪大部分时候的常态，作为一个盈利的行业，它已使资本流动起来，但无法接近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头十年的规模。
事实上，他们面对的是：全球监管网络；非常有限的收益所带来的有限收入；欧美小额存放业务和商业银行业务都出现缩水；股票的低回报以及更低的交易额；在巴西、中国和印度兴起的银行业巨头正在占领这些盈利市场并打理自己的融资。这些（欧美）银行不可能再保持从1990年代末直到2000年初期享有的盈利差额和盈利水平。全球银行业正在回归20世纪多数时候的常态，作为一个盈利的行业，它已使资本发生流动，但却无法接近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头十年的规模。
但是没有哪个机构情愿自己渐渐衰弱下去。面对这种趋势，拒绝接受是自然的，同样的还有不顾一切的行为。今天瑞银银行的交易丑闻——眼睁睁看着20亿美元的瑞银资金，虽然本质上不是客户的钱，如此蒸发了——就是这种心态的一个症候。我们明白这一点，因为发生这一事件的那个单位本来应该执行低差额、低风险的交易策略——但却证明这对一个雄心勃勃的年轻人来说是不够的，在他的心里一定装着更大的想法，期待着更大酬劳的发薪日。更重要的是，这家银行本身有一个内部规则，即要发现某种新的高速增长途径，用以抵消它在许多领域里已经缩水的利润。
在接下去的几年中，银行业的领地上只会出现少数几个殷实的赢家，其中之一比如摩根大通。在全球影响力、多渠道、有纪律的管理等方面，最重要是在已降低的现实的预期方面，这些公司比较不是那么华而不实。但是在这段过程里，许多其他公司仍会奋力挣扎，企图逆历史潮流而动。他们会试图保证不正常的盈利火苗始终鲜活，为了服务于过去几年仅仅是一个小小偏差的幻觉，他们或者会做出与此幻觉相应的决定，或者干脆会想办法诱使相应的决定产生。
还好，瑞银银行的这一事件只使它本身遭受了损失。让我们希望，由银行家追逐已逝之梦造成的下一次事件也会有相似的限度吧。但是直到全球银行体系的签单超过目前已有的，风险将不仅限于瑞银一家银行本季度的收入少于预期，而是各家银行冒更大风险以求保证不理性盈利水平的需要会导致一场新的全球危机。目前这种风险在主权、政治领域最明显——希腊、意大利、欧洲，还有美国的预算。但是他们可能掩盖掉全球金融体系仍未解决的风险：由怀有雄心的个人和机构孕育的风险，眼前的世界包容不下这样的雄心，而他们却会不惜一切代价对其加以实现。最可能的前景是，这些机构会继续业务收缩和并衰弱下去，它们不会轰的一声倒下，而会啜泣着渐渐凋零，但是正如一个国家在丧失影响力时的情况一样，这些机构在衰落的过程中可能将是危险的。
作者扎克瑞·卡拉贝尔是雷弗泰斯研究机构和雷弗泰斯基金的主席，也是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财经频道的常任评论员，《新闻周刊》的特约编辑，同时他还是一本新书的联合作者：《可持续的卓越：迅速改变和融合的世界中的商业：中美如何成为一体经济和为什么世界的繁荣依赖于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