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秀女王”新事业的掌舵人编辑本段回目录
人到中年、身材发福,同为黑皮肤的克里斯蒂娜·诺曼(Christina Norman)和奥普拉·温弗瑞,看起来如此相像?是的,在白人男性占主流的美国商界,这两个非裔女人已经开始大展拳脚。
1月1日,以美国“脱口秀女王”奥普拉名字命名的“奥普拉·温弗瑞的电视网络”(简称OWN)正式开播。这个由探索发现频道和奥普拉共同创建的电视网络将依托前者的卫星信号,一天24小时、一周7天播出,以启发、教育和引导观众(尤其是女性观众)“拥有自己最好的生活”为目标,收视面覆盖全美大约8000万户家庭。
OWN电视网是奥普拉自出道以来做出的最为大胆的决策。作为新公司的董事长,奥普拉·温弗瑞现在全权负责新频道的创意决策。在舞台背后,另一位女性领导人正忙着为奥普拉的梦想奠基。2009年2月,MTV(美国音乐电视网)前总裁克里斯蒂娜·诺曼来到OWN,出任首席执行官(CEO),统管整个新公司的所有业务以及频道和网站的创新工作。
“奥普拉·温弗瑞是OWN的精神支柱和灵魂。”克里斯蒂娜·诺曼说,“但是,你别指望24小时都能在电视台看到她。”按照事先和探索频道的约定,新的有线电视网OWN只要求奥普拉每年贡献35小时,并限制奥普拉接受其他频道的电视节目主持工作。
美国探索传媒公司CEO戴维·扎斯拉夫要求奥普拉全力投入新频道OWN的工作:“你可以退出,但是你要记住,你在这里,就必须全心全力投入。”
在1月1日新台开播之际,奥普拉深呼一口气,当众承认:“我非常非常紧张。”此时,克里斯蒂娜·诺曼就站在她身边,冷静地补充:“她内心充满了乐观的期待。”
《福布斯》杂志评论说:“温弗瑞-诺曼二重奏正式开演了,这对搭档绝无仅有,令人难以置信的出色:两位都是非洲裔美国人,都是女性领导人,都凭一己之力在电视产业穿越了艰难险阻。现在不同了,她们的成功需要互相扶持。”
“我已经对网站开播初期可能面临的困难做好了准备;我坚信,美国观众,也已对更具思考性和灵魂性的电视节目做好了准备。”正式启动的OWN电视网包括生活时尚、健康和自助节目。
美国电视界业内人士认为,奥普拉希望自己的频道能够吸引25-54岁的家庭女性作为忠实观众,这正是她主持多年的“奥普拉秀”节目最忠实的观众。“我的整个人生,都希望能够制造一些为人们带来启示和教育的东西。”奥普拉说:“以往的电视节目,都是让人成瘾的、体现人性邪恶方面的垃圾;现在,我的节目将为人们展示人类最好的一面。”但问题是:感觉好的节目,能不能卖得好呢?这就要靠克里斯蒂娜·诺曼了。
“这并不是一份新工作,而是重塑自己”
几年前,奥普拉就开始到处张罗媒体精英来帮助她打造全新的媒体帝国。其中一位就是探索传媒公司CEO戴维·扎斯拉夫,还有一位是奥普拉的顾问汤姆·弗雷斯敦(Tom Freston)。在弗雷斯敦的帮助下,奥普拉得以有机会请到MTV前总裁克里斯蒂娜·诺曼。
在MTV,克里斯蒂娜·诺曼早已心生去意。在那里她工作长达17年,长期超负荷工作,让她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她离开MTV是因为她觉得那里不适合自己,她希望能够重新找回自己。”弗雷斯敦说。
2008年,弗雷斯敦正式把诺曼引见给奥普拉与探索频道,但诺曼的答复却是:“我想回家休息一年,这真的很奢侈。但我就是希望抽出一些时间来,好好想想。”
一年之后,克里斯蒂娜·诺曼来到了OWN。“尽管在家休息的那段时光里,能全心全意做一个更好的母亲、更好的妻子、更好的女儿以及更好的朋友,但对于工作的召唤,还是难耐心头之痒。”
“这并不是一份新工作,而是重塑自我。”克里斯蒂娜·诺曼说。
克里斯蒂娜·诺曼和奥普拉第一次见面是在南非,当时她们都和自己的家人在那里度假。“虽然我有一千个问题想问她,”诺曼说,“但我还是忍住了,因为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要出风头。”
当然,两人也在正式的场合里会晤过。克里斯蒂娜·诺曼记得自己第一次去参加温弗瑞有线电视网CEO职位的面试,非常紧张。“我要想上一分钟才敢开口告诉他们:‘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出了泥坑,又进了火坑。”
“如果你打算为奥普拉·温弗瑞效力,你得每天在场,你得时时刻刻保持最佳状态,超水平发挥。我无法确保一定能做到如她期待的那样,而且我的期盼是能自然真实地发挥自己的才能。”
作为频道CEO,诺曼将全面掌管奥普拉·温弗瑞电视网络的节目设计、开发、制作、播出和公司运营及创意授权等日常工作。“对于克里斯蒂娜的创新能力和管理方式,我一直极为钦佩。”奥普拉表示。
果然,在MTV音乐台浸泡良久的诺曼,给奥普拉带来了全新的灵感。“奥普拉是那样一种人,”克里斯蒂娜说,“她认为电视应该拥有内在的价值观,她想通过电视节目来让人们过好每一天、每一个小时。”
但来自MTV的克里斯蒂娜·诺曼,深知节目娱乐性的一面,“电视就是要牢牢吸引住你的眼球”。在给新电视网定位时,奥普拉想把那些很少陪孩子的工作狂父母们作为主要受众,诺曼却说服奥普拉推出真人秀。在节目中,孩子们偷走父母的电邮账号,期待整天工作的父母能注意他们。“这会比剧本更吸引人,也更经济。”诺曼说,“当然,也更有意义。”
从广告员到电视台总裁
克里斯蒂娜·诺曼现年51岁,出生于纽约。诺曼还记得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纽约送报纸。当时的路线,是在她自己家附近的两个小区来回穿梭。“那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圣诞节,你第一次知道了自己也能挣钱。”
克里斯蒂娜·诺曼毕业于波士顿大学,主修电影制作。毕业后,她以一名广告员的身份踏入社会。
一开始,克里斯蒂娜·诺曼主要负责产品的广告拍摄。“这几乎是让所有电视人都害怕的一份工作。”客户的苛刻、创意的艰难,没有吓倒诺曼。她一干就是数年。
“我仍然记得我的最后一次拍摄任务,”她回忆说,“是给一种避孕药拍广告,所有的拍摄都是在冬天的夜晚完成的,非常寒冷。”
1991年,诺曼进入MTV,职务是自由制片人。有一次,电视台领导前来咨询谁擅长动画制作?诺曼自告奋勇,尽管她从来没有在该领域的经验,但她觉得“自己可以在工作中学习”。多年之后,她甚至敢告诉来访者:“想要什么?我什么都能画。”
这是诺曼在MTV第一次重大突破。她主导制作的动画系列热卖,很快成为该台收视率最高的节目之一。此后,诺曼进入市场营销部担任高级副总裁,并很快获得MTV母公司维亚康姆集团高层的注意。2002年4月,诺曼转入MTV的姐妹台VH1电视网,担任执行副总裁兼总经理。
当时,VH1电视网收视率极差。“我们一定要找到多种口味,从多渠道来吸引观众。”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在诺曼的领导下,VH1电视网开发、制作了一系列新节目,包括“我爱80年代”、“音乐回顾”等。
诺曼甚至力排众议,让几个身陷囹圄的囚犯,组成了一支摇滚乐队。该节目一经播出,立即引起了轰动。而“我爱80年代”中老歌手的聚会,也成为街头巷尾人们争相议论的话题。
此后,克里斯蒂娜·诺曼毫无争议地坐上了MTV总裁的宝座。诺曼领导下的MTV,很快开通了“MTV直播”,这一宽带服务使MTV通过个人电脑这一途径,来到更多的受众中。
宽带服务运用最先进的互动技术,让观众在一天中任何时间都可看到演唱会、演奏会现场。观众只要点击鼠标,便可了解到音乐新闻、艺术家近况,或是欣赏最新流行音乐。而互动娱乐的精华在于观众的参与。
通过“MTV直播”,观众可以自己制作音乐录音或录像,将合成的音乐传送给“MTV直播”里的主持人。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观众是节目组成的一部分。“你只需要一个键就可以做到了。”诺曼说。
在诺曼的努力下,MTV成长为全球优秀的音乐电视频道,覆盖了全世界的几十个国家。MTV还以“极限”运动作为特色,与新闻集团及迪斯尼的娱乐体育网(ESPN)竞争。
虽然现在奥普拉的公司位于洛杉矶,但诺曼绝对是一个纽约女孩。“我很爱十二月的沙滩,但我觉得纽约高高的城市天际线更令人疯狂。”诺曼还是一个超级苹果粉,她喜欢一切苹果产品。
8岁时,诺曼和父母听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场音乐会。“最后,当大家都把打火机打开,我想,‘噢,我的上帝,他们试图让他看到光亮’。”那时,克里斯蒂娜·诺曼没有想到,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如此光彩地站在舞台中央”。
“我们准备(与男人)分享权力”
OWN有线电视网的启动,花了整整三年时间。
2007年5月,美国探索传媒公司CEO戴维·扎斯拉夫前往芝加哥,访问奥普拉旗下的媒体集团哈普公司(Harpo)。那次访问中,扎斯拉夫让奥普拉考虑一下建立自己的电视平台。
听闻此言,奥普拉把扎斯拉夫带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几年前,奥普拉在这张纸上给自己写了一段话,“筹划自建电视网:OWN——奥普拉·温弗瑞电视网”,这和扎斯拉夫的建议不谋而合。
一个新公司就这样诞生了。奥普拉和探索传媒公司对新公司各持50%的股份,探索频道投入1亿美元的资金,奥普拉在资金上没有投入。据扎斯拉夫说:“我看中的是她的人,不是她的钱。”奥普拉为新公司带来了更有价值的资源:她的时间和品牌。
奥普拉堪称电视界的神话,她主持的奥普拉·温弗瑞脱口秀是电视历史上最成功的节目之一,播出范围达到146个国家,收视人数有1260万。脱口秀节目的成功为奥普拉塑造了自己的品牌。在这个节目上,Facebook创始人兼CEO马克·扎克伯格宣布为新泽西州教育捐款一亿美元,比尔·盖茨呼吁改革全国范围内的教育。
事实上,早在20年前,奥普拉就萌生了要“创办一个属于自己的电视频道”的想法。但当时她非常怀疑自己是否能够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业女性?
现在,奥普拉已经对自己的商业能力非常有信心:“我自己是一个品牌”。虽然奥普拉可以通过多电视渠道分享她的智慧和想法,但她的主要舞台还是奥普拉脱口秀。“OWN电视网就像是一个大画箱,在那里如果我有一个想法,便可以付诸实践。谁能够得到这样的生活呢?这是最好的感觉。”
一向擅长打造品牌的诺曼表示,OWN完全是以“难以置信的形式整体强势登陆”。开播第一周,就已经有1300万名观众收看该节目,这证明了奥普拉这个品牌确实对观众具有很大的吸引力。
OWN的强势,一如诺曼和奥普拉本身。作为非裔女人,两人都属于美国电视圈中少有的成功者。当登顶MTV总裁宝座之后,诺曼的名字就一直出现在美国主流媒体上。
事实上,这并非易事。在2009-2010年,美国本土甚至一直流传着一部纪录片《漂亮头发》。《漂亮头发》整个故事由黑人小女儿罗拉的一个问题引出:“爸爸,我为什么没有漂亮的头发?”于是这个父亲就此展开了对头发的探究,他遍访全美各地的发廊沙龙、实验室、纽约的黑人街区乃至印度神庙,寻找最漂亮的头发。
影片是一个充满喜剧的旅程,然而现实并非只是喜剧。在美国,非洲裔黑人一直遭受严重歧视,甚至有一种说法:白人什么都比黑人好,其中包括头发。尤其是黑人女性,她们的头发一般都是又枯又干的自然鬈,完全没有光泽,因此她们总是想尽办法获得一头“漂亮头发”。
上个世纪,美国媒体中的女性是凤毛麟角,更不要说黑人妇女了。曾为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报道白宫事务的记者、现任马里兰大学新闻学院的教授瑟顿博士,也是一位在传媒界相当活跃的黑人妇女。她在主讲“妇女与媒体”的课程时,特别谈到非裔女性在美国传媒界的成功,“这在于她们是‘妇女、黑人、穷人’,她们身上具有多重复杂性,使之成为不同种族和群体的许多人的生活偶像和楷模。”
诺曼深谙此理,她指出,OWN有线电视网本身就是以女性受众为主体。“在这里,女性看到的不是24小时的节目,而是24小时的希望。”
而奥普拉在南非建立一所寄宿制学校时,就曾经说过:“我们将选拔那些坚强的、勇敢并且有爱心的女孩子在这里接受教育。我相信女孩子将要接管世界,男人统治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但是不用担心,我们准备(与男人)分享权力。”
这一次,56岁的奥普拉和51岁的诺曼并没有过多地关心频道排名。“很欣慰观众能捧场,没有让我们尴尬,生命从此时此刻开始。”她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