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价值主导社会形态的里程碑——2011突尼斯互联网革命编辑本段回目录
突尼斯革命——第一场Twitter革命？编辑本段回目录
上周五晚，突尼斯总统本·阿里搭乘飞机飞往马耳他，将他的首相留在国内，去面对充满了大街小巷，要求更换政府的北非抗议者。几周前，失业大学生Mohamed Bouazizi在警察关闭了他的非法蔬菜摊后自杀，引发了这场始于中部城市Sidi Bouzid的抗议。Bouazizi的绝望凸显了突尼斯人在面对经济衰败、失业率上升、不平等加大、媒体和网络审查、以及腐败蔓延状况时的失望之情。突尼斯的经济体系令少数权势家族获利，却置普通大众于不顾。在工会、律师、以及突尼斯无数失业青年发出改变的要求下，抗议在城市之间蔓延开来。
在抗议局势愈演愈烈之际，本·阿里向他的人民做出了让步：执政23年之后，本·阿里同意在2014年下台。在将近70人遇害之后，他命令安全警察停止向抗议者实弹射击，同时命令降低基本食品价格，并承诺更为自由的媒体环境，终止网络审查。事发当天早上，由于压力继续增长，他还准备在六个月内召开大选。但所有这一切终究没能将人群安抚下来。突尼斯人最终在当天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结局：赶走本·阿里。
就在突尼斯政局的未来极端不稳定的当下，我们似乎见证了一场罕见的变局：一名阿拉伯独裁者被大众革命推翻在地。阿拉伯世界的观众一向喜爱半岛电视台，而后者对此次抗议的报道最为全面。高失业率、经济低增长、政府腐败、统治者年迈——这些将突尼斯人带上街头的问题，也困扰着许多阿拉伯国家。阿尔及利亚和约旦的抗议者已经走上街头，要求得到工作和食物。这些抗议是否受到了突尼斯的影响，我们尚不得知。但可以明确的是，突尼斯人采取的行动，已经在阿拉伯地区得到了回应。
在中东和法语地区之外，突尼斯事件很少得到关注，大没有2009年伊朗选举抗议时，那迫人心弦的24小时报道架势。Sidi Bouzid爆发抗议时，大部分英语国家都在关注圣诞节和新年假期。在突尼斯抗议局势上升之后，美国的眼球停留在了亚利桑那州枪击案上。即便突尼斯在新闻淡季中成为了热点，也不太可能会像伊朗那样让人密切关注。当年伊朗的抗议规模更大，关系到国际安全，同时也有大批熟悉媒体的伊朗离散侨民向国际传播2009年的抗议事件。
伊朗离散侨民在向那些通过Twitter、Facebook和网络视频，急切希望了解前线斗争进展的网民传播绿色运动方面，特别具有影响力。成千上万的Twitter用户将资料图片改成了绿色，以支持伊朗运动。同时还有一群人假设代理服务器，帮助伊朗人民突破网络过滤。对于那些社会媒体的用户来说，伊朗爆发的抗议是一场无可逃脱的国际新闻。而突尼斯，相对来说没有从网络社区中得到多少关注和支持。
讽刺的是，社会媒体很有可能在突尼斯上月的事件里扮演了重要角色。而突尼斯的革命，更有可能导致政治变革。本·阿里政府紧紧控制着线上线下所有的媒体形式，对前往Sidi Bouzid报道抗议的记者严防死守。官方媒体上，不是将事件指责成为蓄意破坏，就是定性成为恐怖主义。突尼斯人在Facebook上找到了不受审查的另一番天地，同时也通过Youtube和Dailymotion的视频向世界传达消息。随着骚乱从Sidi Bouzid蔓延到了Sfax和Hammamet，到最后全国上下不可收拾，突尼斯人在Facebook上记录下了每一起事件。由于人们对更新的关注，流传在网上的游行消息很有可能让其他人认为，是时候走上街头了。而发布在社会媒体网站上的视频和统计，也向全世界的关注突尼斯的人们提供了一幅抗议的全景。
审视政府对社会媒体的控制和打击，是理解社会媒体在突尼斯发挥重要作用的一个方法。从2005年起，突尼斯便开始积极审查互联网内容，不仅封锁了那些明显的政治网站，也封锁了Dailymotion这样的社会媒体。由于突尼斯活动家对技术极端熟悉，并且在网上发布过第一夫人最近搭乘总统专机前往欧洲购物旅行这样的煽动性视频，视频分享网站成为了政府审查者们的特别目标。不仅仅是过滤内容，突尼斯政府去年夏天开始对活动家的Gmail和Facebook账户进行“钓鱼”攻击。本·阿里的监测者利用政府控制的互联网服务商，通过在上述服务的登录页面中植入恶意代码得到账户密码，从而将活动家从网络中隔离，并得到了嫌疑活动家的邮件列表。从上周暴动升级之后，突尼斯政府开始逮捕知名网络活动家，其中包括我在Global Voice的同事，披露突尼斯政府钓取密码新闻的Slim Amamou（Amamou上周四晚得到释放，并没有受到伤害）。但是，如果网络真的对突尼斯政府有如此巨大的威胁，为什么本·阿里政权没有封锁Facebook，也没有将全国网络整个关掉呢？首先，要理解本·阿里是个实用主义者。直到上周五早上，他还在寻找能让世界允许他继续掌握政权的解决方案，并希望能够通过让步平息抗议。互联网审查已经是抗议者满腹牢骚的对象了——本·阿里在上周四向抗议者作出让步时，给网络松绑就是较为温和的承诺中一项，不过是否温和尚待评说。
即便错过了事件的展开阶段，专家们也很有可能为突尼斯的“Twitter革命”弹冠相庆。《大西洋月刊》的安德鲁·苏利文（Andrew Sullivan）已经开始用上了这个令人生畏的称谓。其他人也在寻找事件爆发同WikiLeaks上美国外交官对本·阿里失望的电文，以及同激进组织Anonymous的DOS（denial-of-service 拒绝服务）攻击之间的关系（Anonymous一直将突尼斯政府这样阻止WikiLeaks内容传播的实体作为目标）。但技术也好，经济也好，将一场重大政治变革归咎于某一方面，都是失实的。突尼斯人走上街头，是由于数十年的失望，而不是因为WikiLeaks的泄密，也不是因为DOS攻击，更不是因为Facebook上的更新。
但是，随着对过去几周中发生事件理解的深入，我们会发现，网络媒体的确在帮助突尼斯人认识到自己同胞的所作所为，并决定采取行动方面扮演了一个角色。这种影响如此有力，如此巨大，会成为未来几年中学术界研究和争论的焦点。但并不是学者才会想知道，社会媒体是否在本·阿里政权的末路中发挥了影响——在阿曼、阿尔及尔、开罗，这更像是人们话题中的一个热点。这就如同独裁者们想知道，翻滚着失业、街头抗议和数字媒体的炼丹炉，会不会蹦出下一个大闹天宫的孙行者一样。
突尼斯革命并非Twitter或维基解密的产物，但的确对它有帮助编辑本段回目录
'舒洁革命"？我有点不以为然。除非，就是说，你关注了利比亚总统穆阿迈尔·卡扎菲。在一次 电视讲话，谴责 民众起义并废黜了他的邻国独裁者好友时，他咆哮道：“即使你们，我突尼斯兄弟们，可能在互联网上看到”舒洁“（卡扎菲用”舒洁“来指代维基解密）和空洞的谈话，随便哪个没用的家伙，说瞎话的，醉鬼，神智不清的，吸毒到嗨的，都可以在互联网上大放厥词，而你们看了他写的东西就信了他了。这样的谈论太随便了。我们应该成为Facebook，维基解密和 YouTube的牺牲品吗?" 对这个而言，鉴于讲话的也是一个独裁者，我真心希望回答是”是的“。让维基解密把他们通通抹掉吧，一个接一个，就像抹掉痰那样。
但是会这样吗？网站，社交网络和移动电话能为民众抗议活动贡献些什么？有什么理由给突尼斯事件贴上，就像有些人已经做过的那样，”Twitter革命“或”维基解密革命“的标签呢？
Evgeny Morozov, 一个了不起年轻的白俄罗斯（社会）活动分析师，在突尼斯起义之前刚刚出了一本书：《网络错觉》，来挑战此类政治新闻标签背后那些懒惰的臆断。英国版的副标题是：”如何不去解放世界“。Morozov乐于嘲弄并摧毁那些天生的伴随着每一种新通讯技术的出现而形成的乐观观念，特别是在美国。（我记得25年前有篇文章叫”传真会让你自由“）。
他表示，那些宣扬Twitter和Facebook对伊朗的绿色革命的贡献被夸大了。新技术也可以被独裁者用来监视，下陷井和迫害反对者。最重要的，他坚称互联网并不能中止权力政治通常的运行方式。政治决定了独裁者是否会被推翻，比如突尼斯，或博客被胖揍一顿后关押起来，比如在Morozov老家白俄罗斯。
他的挑战是有益的，但是同大多数修正主义者一样，Morozov过分夸张了相反的方向。突尼斯给他的修正提供了一个及时的修正。在传播那个后来引发了游行抗议的自杀的消息的过程中，以及后来更多的游行抗议中，互联网的确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估计有18%的突尼斯人在Facebook上，而独裁者忽视了，没有及时屏蔽它。
在出来游行的受教育的年轻人当中，我们确信在线（及使用手机）参与水平更高一些。学者 Noureddine Miladi 引用一个推测说半数突尼斯电视观众收看卫星电视，他还提到："半岛电视台在报道原汁原味的事件时重度依赖Facebook页面和Youtube。”所以说，专业卫星电视也要靠在线公民新闻来维持。
再者，这些媒体跳到前线了。一个研究北非5国的重要的英国学者向我展示了他的Facebook页面，上面有他的很多以前的来自北非5国的学生列为他的好友。有几个摩洛哥人已经把他们的Facebook图标换成了突尼斯国旗，或者突尼斯-摩洛哥爱心图案，显示出他们对人们群众超过45年来的第一次推翻阿拉伯独裁者的事件的热情。那是个小团体，可以肯定地说，但是精英的作用巨大，不管是反抗运动还是其他任何事。
在本-阿里下台前，他的政权曾回击过网民：对Gmail和Facebook用户发起“钓鱼”攻击，搜集假定的对手的密码和邮件名单，还逮捕了知名博客作者如 Slim Amamou。这加强了 Morozov观点，互联网是把双刃剑，但它也反面地证明了这些新媒体的重要性。就在写本文时，先前入狱的 Amamou 成为新的临时联合政府的一员。
没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但目前为止突尼斯起义还是一巨大的振奋人心的进展，特别地，它是真真切切，国内发起，大规模同步进行，获得西方强国主动支持的。(有时也恰恰相反：法国，直到最后一分钟，还提供安全专家来保持突尼斯的路易十六掌权。丢人啊，自由女神，丢人。）
我们这个时代的多种形式的信息和通讯技术在促使此次起义成功中扮演了一个角色。他们不是原因，但他们确有帮助。专家称，突尼斯这个人口少，大多数同种族，城市居住，受过教育，以及现在温顺，和平，大多数是被放逐的伊斯兰教徒的国家，有可能成为北非5国的变革的灯塔。如果事情发展顺利，互联网和卫星电视会将这个消息传遍阿拉伯世界。
所以，是的，互联网为压迫者以及被压迫者提供了武器，但是不像想要暗示的那样，以同样的尺度。就平衡上来说，它提供给被压迫者的武器更多。我认为希拉里-克林顿是对的：总体上指出信息自由，特别是互联网自由，是我们这个时代决定性的机会。但这里也有危险，Morozov 就有效地指出来了。
如果争取互联网自由和美国外交政策结合得太紧密，及与美国公司如Google，Facebook和Twitter（他们在人事上和美国政府开始有些“旋转门”关系了） 结合得太紧密，反而会以损害他们想要服务的目的而收场。 各地独裁政权会惩罚性加倍他们审查和监视那些最好的最开放的美国平台的动作。取而代之，这些政权会推销他们自己的，限制更多的国内同类平台，如 在中国的百度。
总体上美国政府对互联网自由所持的态度也不是严格一贯的。它指责中国和伊朗秘密监视反对者而自己对它认为可能威胁国家安全的人做同样的事。它欢迎全球信息自由而又谴责维基解密，就像克林顿非同寻常的措辞：“对国际社区的一个威胁”。
再一次，突尼斯有指导意义。谈论 "维基解密革命" 跟说“Twitter革命”一样荒谬，但维基解密显示的美国政府对本-阿里政权泛滥的腐败的了解确为沸腾的悲惨处境的锅添了一把火。还专门有个网站发布和讨论与突尼斯有关的美国电报 (tunileaks.org)。显然，突尼斯人不需要维基解密告诉他们他们的总统是一个上神庇护，白手起家的卡特尔；但有详细的章节和措辞，及美国政府部门的权威，看到公开场合对这个政权友好的超级大国的美国在私下里是多么讨厌它，知道其他突尼斯人也该都知道了（因为美国人的报告在网上所有人都能看到），所有这些肯定会有些冲击力。
所以如果克林顿想辩论，而且我认为她可以合法地辩论，美国先行的全球信息交换的架构为脆弱的突尼斯的重生自由做出了贡献，那她真应该为维基解密（或“舒洁揭秘”，如果你偏爱卡扎菲的说法）说上一句赞美的话。但不要屏住呼吸哦。
参考文献编辑本段回目录
http://dongxi.net/b047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