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近20年香港电影中大陆女性形象编辑本段回目录
纵观整个华语影坛,香港电影与大陆的关系具有非常微妙的关系。随着香港与大陆关系的变化。大陆人在香港电影中的形象经历了微妙的变化过程。从最初的粗鲁无知的外乡客,充满危险的大圈仔,再到充满性诱惑的“北妹”,带来不安的“二奶”,当然还有来自大陆的形象怪异抑或神勇无比的女警察.....所有这一切构成了香港电影中颇为引人关注的文化现象。香港电影中大陆人的形象变迁,折射出丰富的社会文化信息。回顾近20年来香港电影中的大陆女性形象,在这些形象的生产与消费中负载了多元的文化意义。
1、女警察系列:从《表姐,你好》到《超级警察》
《表姐,你好!》是导演张坚庭的电影系列,“表姐”是香港人对大陆女性带有一丝嘲讽的称谓。郑裕玲饰演的大陆女警察“表姐”郑硕男,是一个具有组织观念的老处女,当然也是一位女警察。影片以喜剧的方式,塑造了这位大陆女警察的形象的刻板与她的女性欲望。在与香港警察的接触中,表姐呈现了她的多重侧面,并展现了其内在情感冲突。
不过,《表姐你好》的创作者并非刻意贬低内地警察,而是呈现了他们眼中的内地警察形象,表姐虽然显得有些滑稽,但她的身上仍然具有相当多的闪光点,比如她的敬业,她的机智,所有这一切的混合,使得表姐警察郑硕男成为一个独具特色的艺术形象。
几乎和《表姐,你好》风靡香港的同时,成龙的《超级警察》则塑造了一位神勇的大陆女性公安科长的形象,杨紫琼饰演的这位大陆女警察让人眼前一亮。在众多的成龙电影中,这个形象是少见的能与成龙平起平坐的形象。她身手矫健,机智勇敢,英勇无畏,堪称大陆公安在香港电影中的最佳形象。
2、新移民:从《甜蜜蜜》到《天上人间》
在众多反映大陆女性的香港电影中,《甜蜜蜜》堪称经典。女主人公李翘是众多满怀梦想来到香港打拼天下的大陆女性的代表。在这里,她经历了融入香港社会的艰辛,也经历了爱情的甜蜜与忧伤。10年的跨度,李翘成长了,她成熟了,香港这个城市让她感受良多,李翘在这个梦想之城的经历,或许反映了多数大陆移民的心酸与甜蜜交融的情感历程。
或许,在香港电影中,任何事物都是二元交织的,在贾樟柯的御用摄影师余力为导演《天上人间》中,我们看到的则是大陆女性移民的困惑。
《天上人间》曾入围戛纳国际电影节正式竞赛单元。影片设置了两位来自内地的女性形象。剧情设置在1997之后。
九七回归之后,香港出现了一批从大陆内地来讨生活的“特区新移民”,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各有着不同的背景。女主角之一的阿英(王宁饰)把布满伤痕的过去埋在家乡,持短期护照来香港当妓女,对她来说卖淫只是一种迅速捞钱的手段。另一位女主角阿燕(吕丽萍饰)曾是舞蹈老师,但在一场车祸中受了伤再也无法跳舞,也失去了她的儿子,来到香港后在酒楼当电梯小姐,不管在工作上或生活中,总是把自己关在密闭幽室里。阿健是阿燕的同居男友,经营一家色情录像带店,人生无大目标,每天只是打混过日,和阿燕维持关系只是寻求生活上的依靠。电梯修理员“排骨仔”沉默内向,生活更是过得枯燥乏味,每天最大的乐趣只是沉迷于电台call-in和色情场所中,藉以宣泄工作上的郁闷。为想忘掉不愉快的过去,这群人怀抱着梦想来到他们心目中的天堂——香港,却在此遇上种种挫折,成为这个城市被遗弃的一群。繁荣似锦的香港对他们来说,仍然只是梦境一场。(mtime)
《天上人间》聚焦在香港的下层社会,通过两位内地女性移民的遭遇,呈现了香港天堂般丰裕的物质生活背后的惨淡的“现实人间”。影片的两位女性塑造,深刻细腻,通过她们的故事,折射了香港社会的双重层面。
3非法移民的辛酸泪
香港导演陈果一贯以反映底层生活著称。在他的代表作之一《细路祥》中,出现了来自大陆的非法移民形象。
《细路祥》的故事发生在六岁的祥仔和他的家人朋友之间。名叫阿芬的六岁女孩来他家的茶楼应征送外卖,被祥仔的爸爸逐了出去。祥仔却暗中找到阿芬,和她一起去送外卖,分享得来的小费。九七香港回归的日子逐渐临近,大人们都忙着应对此事,而祥仔和阿芬却仍旧无忧无虑地生活着,两小无猜他们竟也渐生情愫。阿芬也被警方发现了偷渡客的真实身份,将被遣返原籍。在庆祝回归的漫天烟火下,祥仔独自追赶着押送阿芬的警车。(mtime)
《细路祥》的视角是独特的。偷渡客女孩阿芬及其一家的生活,构成了祥仔童年生活最难忘的记忆。阿芬与祥仔的故事戛然而止。从法律的视角看,阿芬是非法的,但从人性的角度看,《细路祥》则反映了偷渡客的辛酸与无奈。
4北妹:一类特殊的群体
在香港电影中,来自大陆的特殊职业者(风尘女郎)是特别被关注的群体。作为现实社会中存在的现象,香港电影对来自内地的这些性工作者的表现,承载了多元的意义。
SAM(任达华饰)风度翩翩,是“舞男”界顶尖红人。某日,SAM于食店遇大陆妹亚红(刘嘉玲饰),见其饥饿缺钱,慷慨请客,红感慨万分。红决求SAM将其训练为高级应召女郎,训练期间两人日夕相对,红爱上SAM,情愿放弃赚钱目标终生待侯,可惜被SAM……红学有所成,转瞬间成高级应召花,并成功征服年青富商DICKSON(方中信饰)的心……SAM对红的行径产生莫名醋意(mtime)
这是一部关于生存的电影。来自东北牡丹江的漂亮姑娘阿燕对挣钱充满渴望,于是她利用到香港的三个月旅游签证在旺角操起皮肉生意,她的目标就是在有限的时间内拼命的挣钱。因此她变得一样麻木不仁,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接客。在那段日子里,阿燕与非法入境的小女孩阿芬相识了,并且两人之间产生了特殊的友情。当阿燕的签证到期后,她又回到了牡丹江的家,简短头发,也剪掉所有的关于香港的记忆,重新过起了依然平凡的生活。然而生活却不是一帆风顺的,阿燕和丈夫离了婚,想要凭借自己挣的钱开创一片生意。但香港的经历却成为她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直到有一天她收到一份来自南方的礼物——阿芬寄给她的榴莲。问着刺鼻的气味,阿燕仿佛又回到从前那段日子,各种心情纷繁交杂……(mtime)
值得关注的是,在上述影片中,创作者很少从卫道士的道德评价的角度对这些性工作者进行批评,相反,创作者站在理解与尊重的立场上,对这些电影中的来自大陆的女性性工作者给予理解与宽容。生活不易,人生艰辛,或许这就是高度物质化的香港的现实生存。
5危险潘多拉:来自大陆的危险女性
不过如果认为香港电影中的女性形象都是正面的,他们对大陆女性无条件的接纳,那就大错特错了。在香港电影中,女性的地位往往被界定为美丽与危险并存,红颜祸水观念的影响犹在。因此,香港电影中的大陆女性形象也呈现出这种特征。由于这些女性来自香港外部,她们甚至更为危险。
《香港有个好莱坞》的故事发生在香港最后一条穷街陋巷——大磡村。在特区政府的城建计划里,这里也很快会被高楼大厦所覆盖。而也就在这里,村民朱家父子开着一个烧腊店,过着简单的生活。但是一名大陆女子的出现,扰乱了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这个活泼俏丽的女子名叫东东(周迅饰),她就住在朱家的后面,一个号称“香港好莱坞”的豪华公寓里。朱家天真无邪的小儿子——肥伴的阿细放学的时候遇见了漂亮的东东姐姐,他带姐姐到朱仔记吃乳猪,荡秋千,姐姐请他吃汉堡和荔枝,他们成为忘年交。虽然东东其实是个妓女,但这个女性缺席的家庭太需要东东活力四射的笑了,认识了东东,老朱一家三父子平淡的感情生活掀起了巨浪,她的到来勾起爸爸(陈英明饰)与哥哥阿明(何世文饰)禁锢已久的男性情欲。破旧的棚屋究竟负担不起老朱沉重的身体,薄薄一层屋顶还是塌了,老朱也遭勒索破财,甚至杀了人。因为这位女子带来的风波,再加上特区政府的重建计划,他们要无奈地被迫离开这个生活了半个世纪的家(mtime)
另外一个潘多拉形象来自陈果的《饺子》。为了留住青春,回复艳丽,女人不惜代价,吃尽苦头。过气女星艾菁菁(杨千嬅饰),千辛万苦找到了老妖一般的媚姨(白灵饰),吞下她神秘的婴胎饺子,为的不止是自己的容貌,而是要挽回一生最大的筹码──留住富豪丈夫的爱。而制作人肉饺子的媚姨(白灵饰),就是来自大陆。那首大陆经典歌曲《洪湖水浪打浪》,在她的嘴里成了一个充满性诱惑的催情剂。
6怀旧与想象:从《阮玲玉》到《长恨歌》
由于香港和大陆的复杂关系,特别是上海与香港具有密切的关系,在香港有着大量的上海移民,香港的繁荣也拜解放后上海的没落所赐,因此香港电影中对旧日上海具有一种特别的痴迷。
在香港,以王家卫为代表的上海移民后代在他们的影像中塑造了一个又一个与旧时大陆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女性形象,在《2046》中章子怡饰演的白灵,《花样年华》中的苏丽珍。莫不如此。而在1980年代以来香港根据文学改编的电影中,张爱玲无疑是最受欢迎的。她的笔下的旧时上海女子,在许鞍华的《倾城之恋》《半生缘》中都有表现,而在关锦鹏的镜头中,《红玫瑰和白玫瑰》也在影像中复活。
在香港导演的上海风情呈现中,关锦鹏对旧时上海的痴迷最为明显。他的《阮玲玉》抓住1930年代上海的旧时风情,将电影明星阮玲玉的神韵、她的精神世界在银幕中加以呈现,细腻妥帖,而改编自王安忆同名小说的《长恨歌》则有些力不从心,这或许也是香港导演对解放后大陆文化的不甚熟悉所致。
7再度符码化:合拍片中的大陆女性形象倾向
近年来,随着香港本土电影的不景气加剧,香港电影开始北上,通过合拍片的方式积极自救。由于这种合作的紧密程度加剧,香港电影也需要使用大陆演员来开拓内地市场,所以有越来越多的内地女演员加入合拍片的制作。在这些作品中尽管不乏如《如果爱》《2046》《姨妈的后现代生活》这样有深度的作品。但总体上并不令人满意,内地演员特别是有些大陆女演员再度成为港片的一个调剂。
在许多合拍片中,来自大陆的女性往往被分配给如幼儿园教师、警察的女友,抚养婴儿的指导教师等形象。这些形象尽管多是正面的,但往往缺乏深度,沦为合拍片中的“美丽的符码”。
以《宝贝计划》为例,影片中高圆圆饰演的大陆女子,是典型好老师符号化形象,她温柔端庄,但在影片中的大陆文化特质并不明显。
结束语:
如果要在一篇博文中将近20年来香港电影中大陆女性形象“一网打尽”是不可能的。本文粗浅地列出了20年来一些具有代表性的影片,反映了香港电影的某些侧面。正如香港电影本身具有的极为丰富的多样性一样,香港电影中的大陆女性形象也是复杂的,这些女性形象一半在天上(想象与消费),一半又在人间(现实与写实),她们在两者之间游走,或许这也是整个香港电影的分裂的现实状态最真切的显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