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新闻周刊》封面文章介绍有关美国高等教育改革的讨论。美国一直以高等教育成就世界领先自诩。但已有像宾夕法尼亚教育研究生院(Penn Graduate School of Education)Robert Zemsky教授一些人开始担心,当前高教体系会出现类似于导致汽车工业没落那样的危机。居安思危,他们建议对高等教育进行改革,内容之一是缩短学制。尽管有争议,但有意愿和能力的到校在进行积极尝试。
传授自由艺术的纽约州的Hartwick学院(Hartwick college)决定,将入学成绩优良学生的学士学位的学制从4年缩减为3年。此举为学生节省下1年约4.3万美元的学杂费。美国已有其他创新型高教机构也在为忧虑财力和节省时间的学生提供同样学制。高等教育实施3年学制可能成为类似于节省燃油型汽车问题。它可能成为一次机会,也是对世上最好的高教体系提出的警告。
美国汽车工业惨痛教训让人记忆犹新。事实上有人已早在上世纪60年代就发出过警告。美国汽车公司(American Motors Corporation)总裁GeorgeRomney当时认为,三大汽车巨头在美国市场中机制僵硬和缺乏主见,陷入了自我毁灭,但又无法马上从盈利颇丰的境况中脱身的境地。他认为,商界中任何事情都没有难以改变经营作风的成功更脆弱。
美国高等教育应从Romney对三大汽车巨头的警告中学到些东西。美国几乎有着世上所有最好的大学。据中国近期发布的调查结果,全球最好的50所大学中,美国占据35所,顶级的10所大学中美国有8所。美国研究型大学已成为发展美国竞争力优势的重要因素,这种优势使美国能产出全球25%的财富。仅2007年一年,全球就有623,805世上优秀的学生被吸引到美国求学。曾在美国求学的前巴西总统FernandoHenrique Cardoso盛赞美国大学的伟大和高度自治,认为全球任何国家都找不到这样的大学。
然而,如美国汽车工业上世纪60年代出现危险迹象一样,高等教育也显现了同样危险迹象。与美国汽车工业垄断性质不同的是,高等教育还在动态的市场中竞争着。
曾于1980年代担任田纳西大学校长的Zemsky教授当时就感到,高教机构仍延续一些以往传统。如自美国独立战争之前实行的秋季至来年春季学期的做法一直无改变。当时美国是个农业国,学生需要在漫长夏季放下书本去田间劳作。但现在并不涉及此问题。前乔治敦华盛顿大学(GeorgeWashington University)校长Stephen J. Trachtenberg估计,高教机构使用科研设施的时间最多只有半年多一点。设施虽闲置下来,但仍需维护,消耗一些能源和支出还债的利息开支。这些都给高教机构经营带来更高成本。
在教学工作上,因任职期又与法律禁止的年龄歧视问题搅在一起,让教师流动起来非常困难。但流动性对大学保持活力是至关重要的。当前环境无利于保护言论自由,鼓励多元化和创新性思维。这种任职体系反而让这些方面变得僵化,如有创意的教授不得不迎合原有同事的认可而获准任职,这在鼓励思维方式的趋同性(likemindedness),有时甚至还阻碍了新想法的自由传播。
同时,学费飞涨导致毕业的学生要负担前所未有的贷款债务。具有处理这些问题的强有能力的校长已是凤毛麟角,且难以挽留住。
国会虽在尽其所能,以佩尔助学金(Pell Grants)和其他形式助学方式来帮助学生减少负担。但这种在盘根错节上的小修小补让事情变得更糟。国会现在监管学生助学金和贷款的联邦法律堆起来的高度可达两倍于一个成年人身高。曾有大学校长哀叹,填写这些表格要花掉每1美元学费收入的7美分。
因衰退影响,州政府减少对教育的资助,令公立大学的情形更糟。从2000-2006年间,州政府在高等教育上的筹资规模仅增长17.6%,而同期4年制公立大学的学费却增长63.4%。州政府支持力度下降的主要原因是失控的医保成本,当期上涨了62.6%。国会现正在考虑推出的医保改革法案,可能会把更多医保成本转嫁到州政府。
3年学制的想法并非全新。阿拉巴马州的贾德森学院(Judson College)推行这种学制已40年。印第安纳的鲍尔州立大学(Ball StateUniversity)和缅因的贝茨学院(Bates College)也是向学生提供3年学制的高等教育机构一些学校。罗德岛立法机构有望在本月底批准要求州内所有高教机构设置3年学制完成学士学位的法案。据联邦政府教育部近期统计,近年5%本科学生毕业生在3年内完成了学士学位。
但这种快节奏学习方法也有缺点。如它让学生无暇进行认真和开创性思考。将众多学习内容时间压缩至3年时间没有给学生留下更多成长和从事课余活动的时间,也无到国外去学习的时间。校园内拥挤也意味着学生聆听著名学者讲课的机会更少。曾采纳3年学制的衣阿华州Waldorf学院(WaldorfCollege)现正让其逐步淡出。该校大多数学生想要在理论、社会活动和体育活动上完整4年学制的学校生活。
哈佛大学退休校长Derek Bok也极力反对3年制教学,因在这种新学制之下,可能最终导致高校收入减少,让教工工作的时间更长。
如同混合动力车辆并不适合所有驾驶者一样,3年学制的课程也未必适合所有学生。扩大学制选择,或学校终年进行教学推行起来可能也不易。但这终究是一些学生愿意的选择。那些愿意采纳灵活便利教学制,更有侧重性,收费更低的学习课程的教育机构,可能会让自己在吸引优秀和有志向的学生上更有竞争优势。犹如GeorgeRomney指出美国汽车工业的问题那样,教育制度的创新有助于美国大学避免坠入成功带来的危险。(皖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