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怡濂,男,汉族,1929年9月出生于天津市,原籍江苏常州,中共党员。1951年毕业于清华大学电机系;1956~1958年在苏联科学院精密机械与计算技术研究所进修电子计算机技术;1994年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首批院士;1994~2000年当选为中国工程院主席团成员和中国工程院信息与电子工程学部主任。现任国家并行计算机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中国计算机学会名誉理事。
基本资料编辑本段回目录
姓名:金怡濂
性别:男
民族:汉族
出生年月:1929年9月
出生地:天津市
原籍:江苏常州
个人简历1951年毕业于清华大学电机系;
1956~1958年在苏联科学院精密机械与计算技术研究所进修电子计算机技术;
1994年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首批院士;
1994~2000年当选为中国工程院主席团成员和中国工程院信息与电子工程学部主任。
现任国家并行计算机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中国计算机学会名誉理事。
获得2002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
生平编辑本段回目录
金怡濂是我国高性能计算机领域的著名专家,是中国巨型计算机事业的开拓者之一。半个世纪以来,金怡濂作为主要
技术负责人,先后提出多种类型、各个时期居国内领先或国际先进水平的大型、巨型计算机系统的设计思想和技术方案,并组织科技人员共同攻关,取得了一系列创造性的成果,为我国高性能计算机技术的跨越式发展和赶超世界计算机先进水平作出了重要贡献。
1958年,金怡濂从苏联归国,从此,开始了他为之奋斗的计算机事业。半个多世纪以来,他致力于计算机体系结构、高速信号传输和计算机技术等方面的研究与实践。50年代到60年代末,他作为技术骨干、运控部分技术负责人,相继参加了我国第一台大型电子计算机和多种通用机、专用机的研制。70年代初,金怡濂敏锐地认识到双机并行在性能、可靠性、可用性和可维性上比单机将有较大提高,提出了双机并行计算设计思想和实现方案。70年代后期,金怡濂与其他科学家一起,主持完成了多机并行计算机系统的研制,取得了我国计算机技术的突破。他运用Markov链随机过程方法,分析主存供数矛盾,提出了混合互连网络方案,解决了多机系统中互逢拓扑结构的难题;运用叠堆原理,分析、解决了小信号高速传输问题;提出系统重新组合,运行、维护两个系统并行互不干扰的思路,提高了机器的可用性。
20世纪80年代中期,随着微处理机芯片迅速发展,金怡濂预见到大规模并行处理计算机将成为国际巨型机发展的主流,提出了基于通用CPU芯片的大规模并行计算机设计思想、实现方案和多种技术相结合的混合网络结构,解决了240个处理机互连的难题,从而研制出运算速度达到当时国内领先水平的并行计算机系统,实现了我国巨型计算机向大规模并行处理方向的发展,中国巨型计算机研制进入与国际同步发展的时代。
20世纪90年代,他撰写了“大规模并行计算机的发展和我们的对策”等专论,倡议抓住机遇,发展大规模并行计算机,使我国赶上世界巨型机技术先进水平。在西方强国对我实行高性能计算机禁运的背景下,金怡濂受命主持研制国家重点工程——“神威”巨型计算机系统,担任总设计师。他提出了以平面格栅网为基础的“分布共享存储器大规模并行结构”的总体方案,提出了网上多种集合操作以无匹配高速信号传送等技术构想和解决方案,均获得成功,使我国高性能计算机峰值运算速度从每秒10亿次跨越到每秒三千亿次以上。江泽民主席为该系统亲笔题名“神威”。
“神威”计算机先后安装在北京高性能计算机应用中心和上海超级计算中心。国家气象中心利用“神威”计算机精确地完成了极为复杂的中尺度数值天气预报,在国庆五十周年和澳门回归等重大活动的气象保障中发挥了关键作用;中科院上海药物研究所用“神威”计算机作为通用的药物研究平台,大大缩短了新药的研制周期。中科院大气物理研究所用“神威”机进行新一代高分辨率全球大气模式动力框架的并行计算,取得了令人鼓舞的结果。“神威”计算机为气象气候、石油物探、生命科学、航空航天、材料工程、环境科学和基础科学等领域提供了不可缺少的高端计算工具,取得了显著效益,为我国经济建设和科学研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随后,金怡濂继续担任新一代超级计算机系统的总设计师。他提出以三维格栅网为基础的可扩展共享存储体系结构和消息传送机制相结合的总体方案,为系统关键技术指标进入国际领先行列奠定了基础;率先将消息传递、全局共享、规模可变的结点共享三种工作模式集于一体,能够适合不同用户、不同课题的需要,有利于不同模式的国内外已有程序的移植,扩展了使用范围;提出具有双端口异构访问的大规模共享磁盘阵列群的构想,提高了系统效率;针对巨型计算规模庞大、功耗过高等难题,提出循环水冷却、分布式盘阵、透明的保留恢复、高密度组装等创新构想。在研制人员的共同努力下,攻克了相关的技术、工艺难关,有效地提高了系统的可靠性,缩小了系统的体积并降低了功耗。
金怡濂由于主持研制了系列巨型计算机,为中国在世界高性能计算机领域中占有一席之地作出了重要贡献,他先后多次获得国家和部委科技进步奖,其中,一次获全国科学大会奖、两次获国家科技进步特等奖,多次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和嘉勉,朱镕基总理称赞他是“做大事的人”。
五十多年来,金怡濂和他的研究集体在发展民族计算机事业的道路上披荆斩棘、顽强拼搏、开拓创新、不懈奋斗,取得很多重大的创新成果。他是一个具有很强的事业心、责任感和严谨求实作风的科学家。他把“研制一代机器、培养一流人才”作为自己的神圣使命,以超人的胆识,打破常规,不拘一格用人才。金怡濂在研制“神威”计算机时委任的课题主管和副主管设计师平均年龄28岁,这在当时是少有的。为了带出这支年轻队伍,他象托举自己的儿女一样,让他们站在自己的肩膀上,真情带飞,精心培养。和金怡濂一起工作过的年轻人都深情地说,我们特别乐意跟着金总干,他不仅给我们成才的机会,而且千方百计帮助我们成才。他通过科研实践以及带研究生,为国家培养了上百名优秀科技人才,有的已成为工程院院士,有30佘名科技干部走上了科研领导岗位。
中国巨型计算机之父编辑本段回目录
20世纪50年代中期,为培养计算机人才。中国国家选派了一批品学兼优的大学生赴前苏联学习。金怡濂有幸成为其中的一员。1958年回国后,踌躇满志、年轻有为的金怡濂成为运算控制部分的负责人之一,参加了中国第一台大型电子
计算机——104机的研制,从此金恰濂开始了计算机研制的生涯。
在计算机研究领域,人们通常把当时性能最高、运算速度最快的一类计算机称为巨型计算机。到了20世纪9O年代,中国自己开发成功的巨型计算机的运算速度达每秒10亿次。但是,当时美国和日本的巨型计算机的运算速度已达到每秒上千亿次。为了缩小这一差距,中国决定研制“神威”巨型计算机。获此消息后科研人员激动不已在研制每秒200亿次还是每秒500亿次的巨型机的问题上大家争论不休。当时 作为工作人员之一的金怡濂经过认真研究后说:“我们应当有能力造一台千亿次巨型机!而且必须有一个大的跨越,否则我们会被世界越甩越远。”金怡濂语出惊人,掷地有声。这场争论的结果是:研制千亿次巨型机的意见被采纳;金怡濂本人被任命为“神威”计算机的总设计师。
如何将计算机的运算速度由每秒1O亿次直接提升至每秒干亿次,金怡濂提出了以并行结构为基础的研制思路。并行计算机的原理是将多台计算机结合在一起,共同完成一项任务。
当时,世界巨型计算机进人快速发展时期,美、日两国先后轮番推出2O余种新机型,运算速度以千亿次为基本单位迭次上升,金怡濂提出“神威”计算机出机时一定要进人世界先进行列。为此,他先后3次调整方案,并提出把“神威”机的运算速度提高到每秒3000亿次以上。这是一个带有冒险性的决定,但也是“神威”机跨入世界行列的关键性决定。
经过科研人员的不懈努力,1999年9月,由国家并行计算机工程研究中心牵头研制的“神威”巨型计算机系统终于研制成功,并投入商业运行。运算速度达每秒3840亿次。
现在天气预报都采用数值预报方法,“神威”巨型计算机在其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它使天气预报越来越准确。1999年9月30日,正值中国50周年国庆大典前夕,北京城阴雨绵绵,次日国庆大典时天气如何?能否保证阅兵的顺利进行?为此国家气象局使用“神威”计算机进行数值运算,准确地预报了国庆节的天气,保证了大典的顺利进行。
“神威”计算机先后安装在北京高性能计算机应用中心和上海超级计算机中心,广泛运用于新药筛选、石油探测、生命科学、航空航天、材料工程、环境科学等领域 为我国的经济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
目前,金怡濂院土正在研制运算速度更高的巨型机,新一代巨型机将再次实现跨越式发展,金怡濂院士将为中国巨型计算机的研制再立新功。
金怡濂:惟求尽善尽美编辑本段回目录
花钱买不来高技术
2003年2月28日,江泽民同志亲手将高达500万元的第三届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颁发给中国工程院院士、著名高性能计算机专家金怡濂。鲜花、掌声迎接,摄相机、照相机聚焦,人民大会堂主席台前的金怡濂万众瞩目。此前,他的名字虽在公众的头脑里透着陌生,但在巨型机研制领域却早已无人不晓。获此殊荣,不仅是对金怡濂本人半个世纪以来贡献与成绩的极大肯定,更是对整个巨型机战线的最高褒奖。
1999年秋,无论是国家领导人,抑或是普通老百姓,谁不盼望建国50周年大庆盛会这天的北京艳艳丽日、朗朗晴空。可是,“十一”前一天的下午,首都大雨倾盆,并一夜未停。亿万人都在关注天气预报,甚至有许多人在心中祈祷:“老天爷呀,‘十一’露个笑脸吧!”
天公意愿谁先知?只有依靠“神威”。“神威”的计算判断干系重大,金怡濂心里装着一杆秤。当时,“神威”的判断结论是:雨将在国庆当天早晨5时停,3个小时过后将云开雾散,中国乃至世界都会准时看到在天安门广场举行盛况空前的国庆大阅兵……
不愧“神威”之威,国庆这天,天公也像能人意似地与“神威”的判断合拍,太阳终于穿过厚厚的云层露出了笑脸。现实与他们的预报完全吻合,巨大的压力顷刻化作满腔欣慰。此刻,作为“神威”的总设计师和国庆观礼代表的金怡濂,一颗高度紧张的心总算放松了,置身在天安门广场欢乐的海洋之中……
国家气象中心利用“神威”计算机精确完成极为复杂的中尺度数值天气预报,在国庆50周年和澳门回归等重大活动的气象保障中发挥了关键作用。然而,金怡濂倾毕生精力为国家研制巨型计算机,并不仅仅是为了气象预报。他介绍,超级计算机通常是指当时性能最高、运算速度最快的一类计算机,是气象气候、石油物探、生命科学、航空航天、药物筛选和基础科学等领域不可缺少的高端计算工具,正如小平同志所说:“中国要搞四个现代化,不能没有巨型机。”
现在,“神威”巨型计算机先后完成了20多个单位100多个课题的高性能运算,取得一系列令人振奋的结果。上海利用“神威”巨型机开展药物筛选工作取得可喜进展。药物筛选就是要从浩如烟海的化合物中挑选出具有药理活性的化合物,并组成新药。这是一个非常繁杂的过程,在国外人工研制一种新药通常要花费10年10亿美元,而上海利用“神威”巨型机,较短时间调整了治疗疟疾的有效药青蒿素的药方,使其更加有效。最近,还筛选出一种有效治疗糖尿病的药方,大大缩短了我国研究新药的时间,节约了费用。
“耀华”激发自己光耀中华
1935年,金怡濂进入天津耀华小学,1947年毕业于耀华中学。“小学、中学成绩还可以,但不是顶拔尖。可以说,我的整个少年时代和部分青年时代是在耀华度过的。在耀华12年,不仅受到了启蒙教育,打牢了基础知识,而且学到了做人的原则。”如今,已步入晚年的金怡濂怀旧的心情很浓,特别对母校的思念日益滋长。
给金怡濂印象最深的是博古通今且学贯东西的教育家、耀华学校校长赵君达。“赵校长是知名的教育家,对耀华建树颇丰。他不仅建起了整齐的校舍,而且广延良师,使耀华成为天津市一流的学校。那时,耀华每周有周会。在会上,大家先齐唱校歌‘勤朴忠诚服膺我校训……’,然后赵校长身着校长服谆谆训教。我当时虽然年幼,那情景至今铭记心中。”
金怡濂非常珍惜先烈以鲜血为代价换来的和平环境,学校平静一段后随着大环境的不断恶化,学生便被强制学习日语。学生们非常反感,大部分学生并不认真学习日语,甚至上课时故意扰乱课堂教学。日本兵拿着带刺刀的长枪站在门口,每个进学校的师生都要向日本兵鞠躬,一些年长的工友不肯给日本鬼子行礼,就遭到日本兵的拳打脚踢。“这些亲眼所见的场面,我终生不能忘记,当亡国奴的滋味真不好受。”在耀华学校,金怡濂接受到特有的爱国主义教育。这时,金怡濂多么渴望自己的国家能够摆脱贫穷落后面貌不再被外强侵略,这个愿望伴随着他走过大半生,激励着他学习、工作的热情。
当时,耀华学校良师荟萃。“耿老师是我小学一年级的启蒙老师,他循循善诱,我永难忘怀。”中学老师更是阵容强大,他们精深的造诣与灵活的教法让金怡濂如鱼得水,学识与日俱增。耀华学校一向文理并重,重视素质教育,金怡濂在这里学过《论语》、《孟子》、《诗经》等经典,学过《桃花源记》、《滕王阁序》等脍炙人口的名篇,为他奠定了良好的语言基础。课后,因作业不多,学习环境宽松,金怡濂下课后经常打打球,阅读一些课外书。每读一本书,金怡濂总是越读越厚,知识也随之愈来愈博;他又总是边读边深入思考,融会贯通,将书由厚读薄,由博返约。“在耀华良师培育下,在那种自由探索的宽松环境中,培养了我对科学特殊的兴趣和对钻研思考的独特爱好,为个人以后的发展作用不小。”金怡濂认为当初学校给学生留有较充分的自由思索空间,对思维能力和创新能力的培养至关重要。
浅中见深
1947年,金怡濂中学毕业。当时,除燕大、清华、南开三校联合招生外,其它院校均独立招生。“我报考了清华、北洋、燕京、工商四所商校,结果全都录取了我,最终我首选了清华大学电机系。在清华大学录取那天晚上,我彻夜难眠,是耀华学校师长的培养才有那样的成绩……”耀华学校的培育之恩,金怡濂终身难忘。
离开12年来朝夕相处的耀华师长,当初的留恋之情,金怡濂难于言表。耀华古朴典雅的校舍、设备优良的实验室、藏书甚丰的图书馆及可敬可爱的老师、友情真挚的同窗,都让金怡濂感到难舍难分。跨进清华园,别有一番景象:水木清华,荷塘月色,潺潺溪水,如茵绿草,依依杨柳,花香鸟语。“在这里,朱自清、华罗庚、梁思成等名震中外的大师在校园内不时可见,他们谦虚谨慎,平易近人。看到他们,崇敬之怀油然而生。”大师的熏陶,浓厚的学术空气,自由的民主氛围,宁静的自然环境,为金怡濂创造了得天独厚的学习条件。
“我对清华教育印象最深的是对基础课的重视。那时,闵乃大、钱伟长、孟昭英等颇有造诣和声望的大教授教我们,学校重视基础课的程度可见一斑。当时是选课制,学生上课也比较自由,有时我们除上本班课以外,还去听其它的课。”金怡濂说,有些教授上课时只带两支粉笔,却可以流畅地讲上几个小时,他听得如痴如迷。“我只是专心听讲,不注重记笔记,听他们的课很过隐,受益很大。闵乃大教授讲的课理论很深,当他推导了一黑板数学公式后,一定反复问大家‘抓住了概念没有’,这对我启发很大。不论问题多么复杂,推导的公式多长,一定要抓住基本概念,只有理解问题的实质,才能对问题有一个本质的认识。”尽管所用的课本并不很深奥,但金怡濂学得比较“透”。
“在学校里必须要打好基础,特别是信息技术,发展非常之快,技术千变万化,这些技术全要从学校学到是不可能的。我在清华大学的时候就没有学过计算机,也不知道计算机是个什么内容。怎么办?主要靠学校给你的基础知识,给你的工作能力,去自己学习,自己判断,自己还要培养思维能力和想象能力。”这番话,不知于今天的学子有无内心触动?!
希望所寄
1946年,世界上第一台全电子数字计算机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问世。这标志人类迈向信息时代的第一步。新中国的领导人敏锐地预见到这一科技领域的广阔前景,立即将电子计算机列入重点发展的学科。采访中,我们了解到,1952年,在华罗庚先生的倡议下中国科学院成立了一个计算机小组;1956年,周恩来总理在12年中国科学技术远景规划中提出“四项紧急措施”,其中一项就是急速发展计算机技术。
于是,国家开始公费派遣大学生出国留学,进修计算机技术。1956年底,我国政府选派一支20人的实习队赴苏联科学院精密机械与计算技术研究所学习,金怡濂幸运地成为实习队中的一员。从此,开始了“缘定一生”的巨型机事业追求。与其说这是一种“缘分”,不如说这是一代优秀知识分子满腔的赤诚。
“我们当时住在莫斯科的南边———苏联科学院宿舍区,而研究所在北边。每天早晨,我们很早就起床,先倒两次公交车,再坐地铁,尔后又转乘公交,路上一般要花上一个半小时。我们在那里主要是做一些有关加法器方面的实验,回宿舍的时候就借些资料看一看,尽管已是很累,但我们常常学习到深夜,毕竟在国内当时还没开这门课。”他和同学们每天辗转奔波于位于莫斯科南北两端的宿舍和研究所之间,废寝忘食,心无旁骛,埋头钻研。
1957年毛泽东访问苏联。得知毛泽东同志可能看望留学生,大家热情很高,早早地赶到礼堂。“主席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年轻人朝气逢勃,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主席在苏联发表的那段讲话现在已成为名言,当时对我们鼓舞很大。”金怡濂对这段话记忆犹新,在心中当时产生了反响。像被点燃的火炬,金怡濂熊熊燃烧,把自己的全部热情与干劲注入学习之中。
一语惊人定乾坤
1978年,科学的春天到来了,他参加了全国科学大会,并荣获全国科学大会奖。科学大会让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同时一丝忧虑也爬上了他的眉梢:“文革”十年,发达国家的计算机发展突飞猛进,而对原本就起步晚、起点低的我国计算机研制工作却是雪上加霜。他清楚地知道:我们所面临的计算机领域的挑战实质是一场国际化的挑战。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我国巨型机研制进入快车道。国务院决定研制“神威”高性能计算机。消息传来,科研人员激动不已。但对研制一台什么样的机器意见不一:此时我国10亿次巨型机已经问世,下一步肯定要向百亿次冲击了。以至于他们在排队买菜时都在争论:200亿?500亿?
国家并行计算机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召开“神威”机研制方案论证会,金怡濂作为高级专家参加了这次会议。主持会议的领导同志提出:是否可以跨越百亿次的高度,直接研制1000亿次巨型机。这个指标太超乎想象了,以至大多数人在短时间里难以做出任何反应。的确,跨出这一步风险实在太大,会场一时鸦雀无声。专家们意见不一,“重量级”的专家金怡濂语出惊人:我们完全有能力造一台千亿次巨型机!而且必须跨越,否则就被世界越甩越远。
这场争论的结果是,研制千亿次机的意见被采纳,一锤定音的金怡濂本人在已过花甲之年被任命为“神威”机研制的总设计师。这是一个带有冒险性的决定,但也是“神威”机跨入世界先进行列的关键性决定,金怡濂勇敢地接受了研制千亿次巨型机的帅旗。
“年轻”的“夕阳”追求无止境
“在我们这个领域,对速度的追求永无止境。”他用最平淡的口气,讲述的却是如此“激情燃烧”的执著。74岁,无论对谁而言,都是一个老年时段,然而接触过金怡濂的人都说,从长相心态看,他都是一个非常“年轻”的人。这位年逾古稀的科学家永不满足,孜孜以求,依然潜心于新一代超级计算机研究,继续担任新一代超级计算机系统的总设计师。他说,在研制“神威”机的过程中,困难很多,特别是在工艺上。“这跟搞纯理论研究不同,搞理论可能一个点突破了,一通百通;而搞工程技术则不同,各个方面不能出一点问题,包括设计部分、计算部分与核心部分、控制部分、通风结构等。出一点问题,整个系统就不能运行。”然而,真的英雄脚下没有险阻,只有攀登与跨越。
在个人电脑日益普及的今天,巨型机却是计算机家族中的“阳春白雪”,但一个国家的尖端科技活动却离不开它,因此,像金怡濂这样的巨型机领域的顶尖级科学家,其科学活动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国际关注。在新一代超级计算机研究方面,金怡濂提出以三维格栅网为基础的可扩展共享存储体系结构和消息传送机制相结合的总体方案,为系统关键技术指标进入国际领先行列奠定了基础;率先将消息传递、全局共享、规模可变的结点共享三种工作模式集于一体,能够适合不同用户、不同课题的需要;提出具有双端口异构访问的大规模共享磁盘阵列群构想,提高了系统效率;针对巨型计算规模庞大、功耗过高等难题,提出循环水冷却、分布式盘阵、透明的保留恢复、高密度组装等创新构想。“通过研制人员的共同努力,中国新一代超级计算机研究已攻克相关技术、工艺难关,有效地提高了系统的可靠性,缩小了系统的体积并降低了功耗。”
没有什么业余爱好却乐趣多多
谈起他的业余爱好,他说过去打打篮球,现在就没精力再玩球了,至于看书一般很少看小说,看的多是专业书。“我的爱好比较少,没什么特殊的爱好。”于电视,金怡濂也很少看,难得同家人一块“消遣消遣”,但他笑言这时“控制器一般不在我手里,他们看什么我跟着看什么”。
助手们亲切地称他“老爷子”,他同助手们之间的关系,真说得上“学为师长,情同父子”。年轻人说,我们敬重“老爷子”,是因为他不吃老本,从不停止向科学的未知领域进军,是与时俱进的专家;他常常会为某个问题和我们争得面红耳赤,鼓励我们把想法全部说出来,有时深更半夜还会把技术资料亲自送到小青年的家里。
金怡濂常说,计算机是年轻的学科,也是年轻人的事业。他以博大的胸怀和广阔的视野,打破用人论资排辈的观念和做法,不拘一格,惟才是举。他委任的50个主管、副主管设计师平均年龄只有28岁,这在当时我国大型计算机研制工程中绝无仅有。他不论学历,用人所长。有一位年轻的课题主管,没有专业学历,但他刻苦钻研,富有实践经验。金怡濂任用他时,就有争议,特别是在第一次工艺技术试验失败后,金怡濂又顶住各方压力继续任用他,并且亲自找他谈话,给予鼓励、启发,激发出了他的创造力。最终他没有辜负期望,带领全组完成了这项重大改革。如今,这位主管已成为高级工程师,并走上了领导岗位。
金怡濂知人善任,使许多“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他在研制国内领先水平巨型机的事业中,同时为国家培养出了一批优秀科技人才。当年的小字辈如今多已成才,其中还有几位成了院士,有的获得了中国青年科学家奖,多人次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中国科协“求是”奖。为此,计算机界的一位专家说,金怡濂在人才培养上的贡献,不亚于为我国又研制了一台“神威”巨型机。
当我们问起他的人生座右铭时,金怡濂直言不讳:“我可没什么座右铭呀,你们写稿时编一个吧。”听后,我们不禁开怀大笑。之后,他语重心长:“反正,谁交给我一个什么事,我总是尽力办好,办得最好。一般我办事比较认真,比较努力,尽量办得最好。要编一个什么词,我也没什么词。”很实在,很朴素,有什么“名人名言”比这更感人肺腑?
金怡濂:站在巨型机帅旗下的人编辑本段回目录
——记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中国工程院院士金怡濂
本报记者 金振蓉 本报通讯员 赵建国、雷红英
鲜花、掌声迎接,摄相机、照相机聚焦,人民大会堂主席台上,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金怡濂万众瞩目。
此前,他的名字虽在公众的视野里透着陌生,但在巨型机研制领域却早已无人不晓。
在个人电脑日益普及的今天,巨型机却是计算机家族中的“阳春白雪”,但一个国家的尖端科技活动却离不开它,因此,像金怡濂这样的巨型机领域的顶尖级科学家,其科学活动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国际关注。
“缘定一生”的追求
我们面前的金院士,亲切、随和,温文尔雅,作为一位74岁的老人,回首往事,他用“生逢其时”来表达他对为之奋斗半个世纪的巨型机事业的热爱。
1946年,世界上第一台全电子数字计算机(ENIAC)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问世。这标志人类走出了迈向信息时代的第一步。新中国的领导人敏锐地预见到这一科技领域的广阔前景。在20世纪50年代制定的科学技术发展12年远景规划中,将电子计算机列入重点发展的学科。根据这个规划精神,我国政府采取多种途径培养计算机专门人才,包括选派一支20人的实习队赴苏学习,刚从清华大学电机系毕业不久的金怡濂幸运地成为实习队中的一员。
金怡濂那时当然不可能预知计算机将会怎样深刻地改变我们这个世界。但有一点他再清楚不过,祖国需要发展计算机事业,这足以激发他全部的学习热情。一年半的实习生活,他和同学们学得没日没夜,就连那首著名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他还是后来回国后才知道的,正是从这里,他开始了“缘定一生”的巨型机事业追求。
风风雨雨中的无怨无悔
1958年7月,金怡濂回国,作为运算控制部分的负责人之一,参加了我国第一台大型电子计算机——104机的研制。
“其实,那时候,在巨型机领域,我国与国际水平差距并不那么大,只是后来我们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谈到这点,金院士的声音有些沉重,作为我国计算机事业沉浮的亲历者,他有着切肤之痛。
这不是个人的恩怨,尽管金怡濂从60年代开始,随所在单位搬到了大西南的山里,一呆就是20年,虽然他从未停止过事业追求的脚步,但作为一名科研人员,这20年的科研经历浓缩成一个字,这便是:难。
金怡濂当时主要负责巨型机硬件部分的设计把关。搞科研需要元器件,大山里没条件,只好由玩具厂来生产;机身配件由纸箱厂生产;数以万计的组件,要靠钳子、螺丝刀、电烙铁甚至是指甲刀,一个一个组装起来。一台机器下来,金怡濂指导设计和审看的图纸不下数万张,摞起来像个小山。有时为了到外地查询资料,他得先坐大卡车爬半天山路,然后再挤火车才能走出大山。查完资料,再背上同事们让他捎带的肥皂、牙膏、糖果回到大山里。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金怡濂和他的同事们从事着高科技的科学研究工作。
在大山里,他们完成了大型晶体管通用计算机、大型集成电路计算机的研制,实现了我国计算机研制技术的重要突破。这个时期,金怡濂吸纳了国际上先进的计算机设计理念,提出双机并行的设计思想和实现方案,首次在我国大型计算机系统中采用了双机并行处理技术并获成功。而他们这种“用土办法研制尖端机器”的奋斗精神,至今仍然是巨型机研制战线一笔丰厚的财富。
大山里的20年,白发爬上了金怡濂的双鬓,3个孩子也长大成人,但他对这一切都没有太多的记忆,只是对大型计算机研究的每一点向前推进都能如数家珍,他的同事们说,那些机器就是被他百般呵护的孩子啊。
沐浴科学春天的阳光
1979年,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邓小平强调:“中国要搞四个现代化,不能没有巨型机!”巨型机迎来了快速发展的历史机遇。
这时的金怡濂心里十分清楚,经历了动乱年代,我们的巨型机研制水平已远远落后于世界先进水平。正是在这20年间,西方发达国家的巨型机研制已经异军突起。它的两个显著特点让世人震惊:其一,发展速度迅猛。发达国家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巨型机的研究,此后运算速度更快的新机型不断推出。从60年代末的100万次,70年代末跃升为1亿次,到80年代末,速度达200亿次的巨型机已经面世,基本上是以每10年两个数量级的速度向前跨越。其二,应用领域不断拓展。巨型机被广泛应用到石油勘探、精密机械、医药研制、生命科学、气象气候、国防科技等诸多领域。天气的准确预报、飞机的无纸化设计、油井的准确定位等都开始采用巨型机进行大型运算。因而巨型机的研制和应用水平,不仅成为科技实力和综合国力的重要标志之一,也是关系到国家利益的高科技核心技术之一。
有一件事,让金怡濂至今留下了痛苦的记忆:我有关部门花大钱从国外进口一台巨型计算机,附带条件是要在两名外国技术人员在场的情况下才能开机,实际上是国外限制我方接触机器的核心技术。
真正的高技术,是不可能用钱买得到的。这件事更坚定了金怡濂和他的同事们一定要加速发展自己的巨型机的决心。
如何尽快提高我国巨型机的研制水平,80年代初,金怡濂大胆地提出,走国际化的技术路线,发展基于国际通用处理器芯片的大规模并行计算机。这是一条迥异于传统的全新设计思路,在那个思维观念还没有完全开放的年代,提出这样的思路无疑需要勇气,正是循着这一技术思路,我国巨型计算机研制技术进入了与国际同步发展的崭新时代。
让“神威”扬威
进入20世纪90年代,我国巨型机研制开始驶入快车道。
国务院决定研制“神威”高性能计算机。当时,10亿次巨型机已经问世,下一步的目标该是100亿、200亿还是500亿?
有没有可能直接研制1千亿次巨型机?一石击起千层浪,跨出这一步风险实在太大,专家们意见不一,“重量级”的专家金怡濂一锤定音:我们完全有能力造一台千亿次巨型机!我们必须跨越,否则就会被世界越甩越远。
金怡濂敢于跨越的胆识,来自于他对世界巨型机发展趋势的科学把握。在此之前,他就撰写了《大规模并行计算机的发展和我们的对策》等论著,不仅提出“跨越式发展”的理念,而且对相关前沿技术有透彻分析,说明其可行性。
已过花甲之年的金怡濂被任命为“神威”机研制的总设计师。千斤重担系于一身,历史给了他再创事业辉煌的机遇。
他提出以平面格栅网为基础的“分布共享存储器大规模并行结构”总体研制思路,得到了专家的赞同,使巨型机由10亿次直接攀升至千亿次成为可能。基于上述体系结构,金怡濂又提出网上多种集合操作、分布与重分布、无匹配高速信号传送等技术构想和解决方案。这些也正是“神威”的创新之处,在国内尚无先例。
20世纪90年代,正是世界巨型机快速发展时期。美、日两国先后轮番推出20余种新机型,运算速度以千亿次为基本单位迭次上升。对此,金怡濂提出:“我们必须保证‘神威’出机时进入世界先进行列。”他先后三次调整方案,提高“神威”的关键技术指标。就在“神威”预定出机鉴定的前一年,他仍决定调整指标。把“神威”机的运算速度提高到每秒3千亿次以上。
“神威”3千亿次机诞生以来,先后完成了20多个单位100多个课题的高性能运算,取得了振奋人心的结果。她以自己非凡的运算能力,证明了巨型机在国民经济建设中的重要作用。
追求是无止境的,继“神威”之后,金怡濂继续在新一代超级计算机系统的研制中执掌帅旗,他仍在续写人生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