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池里的血腥
水球在东欧国家普及面很广,已然成为一种暴力比赛。投身冰冷刺骨的水池,不由自主就会有一种冷血的暴力倾向。
在苏联为镇压反共产主义革命而侵略匈牙利短短几天后,1956年澳大利亚墨尔本奥运会开幕。一些欧洲国家抵制参赛以抗议苏联的暴力行径。事件的高潮发生在水球半决赛中,匈牙利和苏联把这场比赛演变成了奥林匹克历史上最暴力的比赛之一。
双方队员在比赛中上演夹头、抱摔、撞击等种种“中国功夫”,多人被罚下。后来,匈牙利队前锋球星欧文•扎多尔被防守自己的苏联球员暗算,眼睛下方被抓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染泳池,被迫退赛。澳大利亚警察及时赶到赛场,防止支持匈牙利的观众造成进一步的骚乱。
最终这场比赛以匈牙利4:0告终,在决赛中他们击败了南斯拉夫获得金牌。但奥运会结束后,匈牙利代表团的100名运动员中半数叛逃,没有回到他们的共产主义祖国。
足球战争
洪都拉斯和萨尔瓦多1969年的冲突因被雷沙德•卡普钦茨基(波兰著名记者和作家,曾被6次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所记载而出名。足球战争源于两个国家的历史矛盾,由来已久,当年6月世界杯预选赛注定为这场冲突提供了土壤。
几十年来的大量移民,使得洪都拉斯的农民人口中萨尔瓦多人的比重截止1967年已上升至20%。怀着对他们的怨愤,洪都拉斯政府通过了一项土地改革法律,没收了成千上万萨尔瓦多人的土地。
在紧张的局势之下,两国在洪都拉斯首都特古西加尔巴进行了第一场比赛。赛前的夜晚,洪都拉斯球迷就包围了萨尔瓦多队员下榻的酒店,以投掷石块和燃放鞭炮的方式阻挠萨尔瓦多队员们休息。第二天的比赛萨尔瓦多队以0:1输掉了比赛,这促使了一名年轻的萨尔瓦多球迷自杀。他葬礼这天举行了全国性的纪念活动,总统也参加了葬礼。
第二场比赛一周后在萨尔瓦多进行,主场球迷群情激愤,以至于洪都拉斯队员要乘坐装甲车来到体育场。球场内本应升起的洪都拉斯国旗被一块肮脏的抹布取代。主队(萨尔瓦多队)以3:0赢得了比赛。决胜局的比赛在墨西哥城进行,由5000名武装警察将两国的球迷隔开。最终萨尔瓦多3:2赢得了比赛,并在几小时后宣布与洪都拉斯断绝外交关系。两周后,萨尔瓦多的轰炸机开始向特古西加尔巴丢炸弹。在美洲国家组织(OAS,由美国和拉丁美洲国家组成的区域性国际组织,其前身是美洲共和国国际联盟)的斡旋下,两国签订了停战协议,战争在4天后结束。
老冤家
流浪者和凯尔特人两家足球俱乐部是世界闻名的冤家对手,球队老板必须感谢两队彼此仇恨的狂热球迷,正是有了他们才使得两队被称为“老冤家”。对抗不仅仅体现在足球场上,还体现在苏格兰整个国家。凯尔特人的支持者一般是爱尔兰天主教徒,而流浪者的球迷往往是新教徒,这令两队每赛季的联赛比赛往往代表了北爱尔兰地区的宗教冲突。两队的赛场上,爱尔兰的三色旗和英国的米字旗往往比苏格兰国旗更常见。
从1909年开始,暴力就是比赛的一部分,当时的一场重赛最终以平局收场引发了球迷的骚乱——他们破坏看台座椅,纵火焚烧场外电话亭。1980年,凯尔特人队以1:0击败流浪者赢得了苏格兰杯,随后双方球迷在场外展开了群殴。这场暴力事件促使苏格兰立法禁止将酒精带入足球场。
1999年一场臭名昭著的比赛中,一次有争议的判罚再次引发了骚乱,球迷向球员投掷催泪弹,并侵入场内。许多人指责管理人员为了迎合一些极端球迷的需要而允许其将众多暴力因素带入场内。
萨格勒布迪纳摩队与贝尔格莱德红星队之间的骚乱
1990年5月13日,南斯拉夫联赛开赛前两周,克罗地亚进行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民主选举,主张独立的政党赢得大多数。两家俱乐部的支持者中都不乏臭名昭著的足球流氓团体——贝尔格莱德有Delije,萨格勒布有蓝色暴徒(译者注:根据Bad Blue Boys翻译)——当两队在萨格勒布的比赛中相遇时,双方混进球场的足球流氓即开始高声对骂,并拆卸观众座椅向对方投掷,防暴警察无法控制局面。骚乱不久就从场外蔓延到场内,当天著名的情景发生在这一刻,迪纳摩队队长兹沃尼米尔•博班(译者注:就是我们熟悉的前克罗地亚国家的队长博班)在看到警察攻击克罗地亚球迷后,顿时使用空手道的“飞踹”袭向警察。
一年后,南斯拉夫足球联赛随着这个国家一起不复存在,Delije和蓝色暴徒的成员则继续在各自国家的军队和武装力量中发光发热,并在之后的内战中立下汗马功劳。Delije的领袖是军阀出身的泽立科•拉日纳托维奇——或许叫他“阿尔坎”更方便些——他日后被联合国以战争罪起诉,但由于在2000年遭到暗杀而未经审判。
萨格勒布马克西米尔体育场外的一块牌子上写着:“对于这个俱乐部的球迷而言,塞尔维亚战争于1990年5月13日在这块土地上打响。”
阿拉伯之冬
持续了整整一年的示威活动最终导致穆巴拉克独裁政府的倒台,然而年轻人走上街头却是出于不同的原因——同北非阿尔及利亚一场即将开始的球赛。当阿尔及利亚国家队2009年11月12日抵达开罗参加世界杯预选赛时,球队大巴遭到了埃及球迷的袭击,几名阿尔及利亚球员在冲突中受伤。
在冲突随后的第一场比赛埃及队获胜,但媒体失实报道声称有阿尔及利亚球迷在冲突中丧生引发了阿尔及利亚对境内埃及商店的袭击。阿尔及利亚取得了第二场比赛的胜利,决胜局的比赛在苏丹首都喀土穆举行,埃及总统穆巴拉克的儿子来到场为球队加油助威。最后阿尔及利亚以1:0赢得比赛胜利,据报道埃及球迷在去机场的路上遭到袭击。作为对此事件的回应,埃及立即从阿尔及利亚召回了大使。
当时,乌尔苏拉•琳赛向外交政策撰稿时写道:“足球的狂热可能会被导向对两个国家独裁政治的不满,他们的人民或许会抨击他们的生存条件,并通过示威游行表达其对更广泛的政治自由的需求。”一年后,果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