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家自开追悼会编辑本段回目录
我们应该竖起耳朵倾听:那些为自己开追悼会的企业家们在“追”寻什么,又将“悼”念什么?
特约撰稿 张小平 陈润
在微博中,史玉柱透露他将和刘永好、马云、冯仑、茅永红、郑跃文、张征宇等企业家一起在追悼会上“给自己致悼词”。史玉柱这代企业家既有在灰色地带游走的“野蛮”基因,也有拥抱现代管理制度的视野和胸怀,是剧变和扭曲的商业时代里最有活力的人。在改革开放的第33个年头,我们应该竖起耳朵倾听:他们在追寻什么,又将悼念什么?
脱胎换骨的商业仪式
在“追悼会”消息传出期间,2011年世界企业500强名单发布,内地61家企业上榜,但民营企业只有华为和沙钢两家。在随后的中国企业500强榜单上,排名前九位均是“中”字头大型央企,40家最赚钱的企业中38家是国有或者国资背景企业,民企形单影只的惨淡局面未有改观,商业氛围与追悼会的肃杀、悲凉并无两样。对于企业家而言,“活着”是幸运,“死亡”是必然,他们每天都像李香山一样——“走夜路,敲黑门”。
这些被称作领袖、英雄、榜样的人做过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有过心知肚明的生意;走过阳光道,也闯过鬼门关;触摸过梦想,也丧失过天性;该得的都得了,不该得的也得了。
众人好奇的是,马云们在追悼会上将如何评价自己的“一生”呢?
“史玉柱”3个字一直是神话的代名词,他发迹和败亡的速度、过程轰动一时,3年后上演“王者归来”的传奇使他成为企业家东山再起的标杆,但这一切都不足以抹去人们对他的恶俗印象。脑白金、黄金搭档的恶俗广告语得罪过无数电视观众,其功效也饱受质疑;网游因青少年沉迷而引发大量社会问题遭到家长不满和学者抨击;“企业不赢利就是在危害社会,就是最大的不道德”等言论更是引来滚滚骂名。
马云是又一尊神像。作家著书立传,媒体包装推广,投资者推波助澜,他也乐于像导师一样到处宣讲传播,告诉焦虑、困惑中的年轻人该如何成功。但是从2010年10月起,雅虎的投票权增至39%,成为阿里巴巴的第一大股东。面临“十月围城”,马云正逐渐脱去神的“袈裟”,淘宝CEO卫哲辞职、与雅虎交恶的支付宝事件等都是他为掌控企业命运的战斗,哪怕背信弃义、牺牲偶像形象也在所不惜,更别说举起民族主义大旗博得舆论支持。
冯仑的形象更平民化。在海南创业时,他和伙伴倒卖批文、炒作土地,很快掘得第一桶金,那是游侠般的江湖生活,也是一段灰色轨迹,但是他懂得“傍大款,学先进,走正道”,不仅将万通发展壮大,还以思想者的形象通过段子传播经营理念,告诉民营企业家如何修炼、提升。如今,他更热衷以知识分子的身份为民企“原罪论”辩护,为推动政治体制改革和社会转型奔走呼号。
刘永好作为全国政协委员,自1993年以民营企业家代表身份登上政治舞台之后每年3月都会坐在人民大会堂聆听全国政协会议的开幕报告,30年间经历无数次宏观调控和企业危机却巍然不倒,成为农民企业家的典型代表。他不事张扬,穿着朴素,待人礼貌温和,始终以正面、积极的形象面对世人。如果非要检讨过失,那便是太忙了,整天忙事业,把大好时光全忙活过去了,没有好好享受财富生活。这样的感慨茅永红、郑跃文、张征宇等人或许也有,但是他们会反驳说:“死是另一种存在,相对于生,只会生活是一种残缺。”
对于以上诸位企业家而言,追悼会是他们告别过去的商业生态和经营方式的特殊仪式,无论是否像史玉柱一样曾历败局而倾家荡产,无论是否以见不得光的方式在阴暗角落完成原始积累,骄傲和耻辱并存,但是在追悼会之后,他们都将脱胎换骨,重新开始。这群熟悉的陌生人将以更现代化、市场化、人性化的竞争方式去赢得对手和公众的尊重,以激情和勇敢解读重生的含义。或许这种改变并不轻松,甚至充满风险和折磨,但若果真如此,他们将在中国商业文明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马云、史玉柱、冯仑这些人一直是民营企业家中最能说、最敢说的活跃分子,是最特立独行、不拘小节的时尚潮男,几个人的一时决定不足以判断某个群体共同的价值取向,必须将这段时间拉长30年,将视野放大到整个民营企业界,我们才能在苦难与辉煌中读懂他们的选择与坚持。
重新思考生命的真谛
企业家对死亡的悼念,恰恰折射出他们对于活着的珍惜。当胡润榜、福布斯榜被戏称为“杀猪榜”时,民众仇富心理作用下的论战与声讨最后归结为:企业家是中国最危险的职业!这里所说的危险,还应该包含身心健康。
据《每日经济新闻》报道,从2010年1月至2011年7月的19个月内,知名上市公司中有19位董事长或总经理级别的高管离世,其中因病去世比例高达63%,这种现象不仅令人担心企业家的身体健康状况,而且引发股民对上市公司的忧虑。事实上,在中外著名企业家中,深受病痛折磨者不胜枚举:史蒂夫•乔布斯患胰腺癌,安迪•格鲁夫有前列腺癌,柳传志得了美尼尔综合症,王石有血管瘤……这样来看,大家好像是狭路相逢的对手,其实是同病相怜的病友。
残酷的现实令人扼腕叹息,不少企业家对此表达看法。冯仑在微博中说:“站在终点回望通向终点的道路,会有很多的感悟,如果能将死亡视为我们人生旅途中的同伴或导师,它会提醒我们,不要把现在该做的事情拖延到明天,帮助我们每天做得更好,而且充实。”马云表示:“既然敢来到这世界,我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但我不希望最后是被空气、水和食物给‘三聚寝安’了。我希望是舒心地老死……你呢?”或许正是这些对生命意义的碰撞,最后迸发出举办集体“追悼会”的灵感火花。史玉柱感慨,“追悼会”以后,“每活一天就净赚24小时,珍惜每一天,充实每一天,快乐每一天。”
从劝诫企业家珍视生命和注重健康的角度来看,“追悼会”十分必要,事实上,史玉柱们要探讨的远不只这些。管理专家王育琨透露:“乔布斯在17岁的时候就在思考,如果这一天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我应该做什么?稻盛和夫也是因为在1946年13岁时患上肺炎,经历了死亡的恐惧,从那时起,他就开始思考生命的真谛究竟是什么。”段永平在博客中评价:“自己给自己写悼词是个非常好的主意,可以让自己从未来看现在,决定以后自己干什么,或想当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过一个什么样的生活。我和一帮朋友去年就这么干了,每个人都假设自己80岁那天结束,然后写悼词。其实很难写的,想想会很有意义。”
经过改革开放浪潮的洗礼,越来越多的企业家会剥去商人的外衣,流露人性的光辉,勇敢而率真地探寻人生真谛。奥地利著名作家斯蒂芬•茨威格曾在畅销书《人类群星闪耀的时刻》中欣喜地描述道:“一个人生命中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在他的人生中途,即在他年富力强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生活中的使命。”从某种意义上说,给自己开“追悼会”者是幸运的,他们在人生最宝贵的年华,重新打量过去和未来,促进“道德血液”的新陈代谢,思考诚实守信的根基,探寻慈善事业的意义,找到从优秀到卓越的捷径。
7位商界大佬真要听自己的悼词?编辑本段回目录
![]() |
龚滔 绘
大佬们给自己出难题
最近史玉柱、马云等人又“玩”出一条新闻:一帮商界大佬相约开一次集体追悼会。追悼会的形式还蛮特别,只要每人给自己致段悼词即可。据说有“结束过去,开始未来”功效。以后“每活一天就净赚24小时,珍惜每一天,充实每一天,快乐每一天。”
其实,不独商界大佬们有开活人追悼会的顿悟与智慧,市井百姓中早有活人葬礼的新闻,我就记得两个。一个是重庆某孤苦市民害怕死后没人悼念,竟搭起灵棚自己悼念自己。一位是某大学知名经济学教授,而其办葬礼的目的是为了提前报销“葬礼费”。
自省的方法途径有很多,可以学孔夫子“一日三省吾身”,或者学革命前辈,开展个批评与自我批评。再不然走走网络路线,可以把所思所为都搁网上,任凭鲜花与板砖齐飞,掌声与炸弹四起,挨得了,扛得下的人,修行就很到家了。可大佬们“顿悟人生”偏偏选择开追悼会,给自己致悼词的方式。
于是关于悼词,我搜索了一下,发觉这种文章很特殊。使用场合是限定的,只能是追悼会,使用量也很小,一人一生一次。制作和宣读人也有较高要求,一般文笔要好、了解逝者、较有威望或地位的第三人来写作和宣读。内容主要是介绍逝者生前的事迹,突出其对社会的贡献,恰如其分地评价其一生,对逝者表示哀悼,勉励生者化悲痛为力量,以实际行动做好工作来纪念逝者云云。可以说除了自传,多数人一生的总结就靠悼词来靠盖棺定论了。
因此个人认为,悼词这种文章只能由第三方创作,自制悼词不免沦为自我总结。大佬们抢着捉刀,让自我总结硬穿上悼词“外衣”,不是自我戏谑,就是自找难题。
多情的网友已替史玉柱拟好了悼词,其中一段是“今天,我们怀着十分沉痛心情,悼念史玉柱同志!提起史玉柱同志,人们首先想起的仍然是那首"今年过节不收礼"传唱大江南北的歌谣……”很期待史玉柱念出类似文字时的表情。
总之,自制悼词这种行为艺术走形式、费脑筋、少美感、无效益,实在有违七个商界大佬一世英明。史玉柱们偏偏要颠倒流程,抢先制作发布,这份勤勉背后未免也有看不破身后名的意味。最近学英语,很喜欢一句“Iflifeisdividedintotwoepisodes,thefirstishesitance-free,whilethesecondisregret-free.”翻译成中文就是“如果将人生一分为二,前半段人生哲学是"不犹豫",后半段人生哲学是"不后悔"。”与诸位大佬共勉。
记者 孙琪
换一个视角看待人生
撇开其他不谈,七位知名企业家这集体追悼会的主意颇有可取之处。而且,我觉得其中最棒的点子在于自己给自己写悼词。
给自己办追悼会,可以听听别人如何评价自己的一生。给自己写悼词,则逼迫你自己直面自己的人生。
我们当然可以在很多不同的场合听到别人对我们的评价。这些评价来自别人的口中,由于很多利益的或感情的或礼貌的需要,而加以润色,所以,未必能够真实地反映别人的看法。古语有云,盖棺定论。“悼词”一般都是在盖棺的一刻所发表,这个评价会比其他场合的评价更加庄重,更加全面。当然,这个评价也有被粉饰的需要,甚至比一般的评价有更多的被粉饰的需要。
所以,另外一个环节就尤为重要:自己给自己写悼词。
别人写悼词,会写你已经做了什么;自己写悼词,会写那些你想做却还没做的事。别人写悼词,会关注你取得的可见的成绩;自己写悼词,会关注你内心真正的骄傲。别人写悼词,会挖掘外界最看重的价值;自己写悼词,会清点自己最珍爱的财富。别人写悼词,是一个旁观者如何看待你的人生道路;自己写悼词,则是自己站在终点回望自己走来的这一路。
这会提供一个完全不同的视角!平时的视角,是我们走在路途中探看周围的景色。而给自己写悼词的视角,是我们站在终点回望曾经。而后者,必然会带给我们更深层的启示。
有人认为此举不吉。是的,死亡是一件值得敬畏的事情,但死亡的价值应当不仅于此。如果我们愿意,它可以成为人生的朋友和导师,告诉我们该如何过好这一生。
记者 吴华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听闻马云等人要举办一个“结束过去,开始未来”的集体追悼会,这样的另类创意之举再次将这批商业精英们推到了风口浪尖。很多人都认为,他们这样的做法不过是一场自我炒作的行为罢了,甚至还有的人将该举动称之为有钱人“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在我看来,这样的决定难免也有点“找乐子”的嫌疑,但不可否认,民间企业家的集体“追悼会”这种创意行为,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是一种重新面对人生的态度和感悟。
冯仑在上个月的微博中写道:“死亡是人生的朋友,也是人生的导师。站在终点回望通向终点的道路,会有很多的感悟”,这就更可以看出,这些知名的企业家们决定举行的这一场别开生面的追悼会,并非一时兴起,只是他们想通过追悼会这样的形式和途径,将彼此间对待生活的那种乐观与坦然做一次分享而已,当然也是为他们各自精彩的人生送上一份特别的礼物。
在生存压力日趋增大的今天,企业家们可谓是家大业大,压力更大。他们在人前风光无限,但其在人后的甘苦或许只有他们知道了吧。“追悼会”的主角马云,在刚处理完支付宝的事件后,又频遭社会舆论冠以的“违背契约精神”的质疑,可想而知,企业家们的压力之大是我们难以想象的。在我看来,这一场企业家们自办的“追悼会”,不仅能让他们减减压,以求得内心的安宁,还能认真地对生命进行感悟,对走过的人生进行反思、重视对金钱观、价值观和道德观的态度,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反观如今的我们,被忙忙碌碌的生活节奏压得喘不过气来,学习、工作、应酬……我们真的很难有时间能够静下心来,好好反思一下以往的人生。我倒是觉得,这次的企业家“追悼会”若是能够在社会中引起一定的反响和共鸣,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见习记者 陈颖婕
趁活着做些正确的事
活得好好地,突发奇想要为自己开个追思会,电影里演演也就算了,放在现实中恐怕难逃矫情之嫌。普通人这么干,别人一定把他当疯子;梁从诫、启功、季羡林这几位大师,为自己进行追思演习,那是朋友间的真性情;史玉柱、马云这样的商业人物要合在一起搞追思会,那很可能就会引来炒作的质疑。
先从浅层次说,追思会怎么开?梁从诫、启功、季羡林这几位大师的追思会是在年事已高时的即兴之举,为了“有人致悼词,我们都听不见”而可惜,他们不排时间、不排场地,完全是随性而为,躺在一张桌子上就能演习起来。而史玉柱、马云他们要在各自繁忙的日程表上划出一个日子,选择场地,众大腕聚在一起,显然刻意了很多。
往深一点说,开追思会的目的是什么?有一句话这样说,“将每一天当做生命中的最后一天”,虽然是句励志的话,但听着有一种只争朝夕的紧迫感,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或许,史玉柱和马云这些商业大腕想借着追思会,让自己在这种状态下,提醒一下自己还没来得及做但又对自己很重要的事。又或许,他们还想听听别人的悼词,大家是怎么评价他的,如何回忆与他相处的时光。
对于史玉柱和马云这样的创业者来说,尝过辛酸与挫折,享过成就和地位。尤其是马云,深陷支付宝股权纷争,外界对他的评价也是毁誉参半,他也的确到了需要回望的时刻了。有个笑话说,保安都是哲学家,天天研究三个伟大哲学命题“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生意做大了,这些成功人士更需要及时看清自己是谁,回望来时的道,找到未来的路。平日里,他们有着很强的控制欲,控制企业、控制局势,他们得到很多;追思会上,假想自己被迫放手一切,财富、成就、地位都没了意义,他们留下什么?
所以,尽管我个人判断,史玉柱和马云等人的追思会有可能沦为形式主义,有可能达不到他们的预期效果,或是存在炒作之嫌。但至少通过那场仪式,哪怕他们能从中领悟到对自己有用的一星半点也是好的。而对我们普通人而言,无需刻意搞这些排场,偶尔假想一下来日不多的感觉,趁好好活着的时候做些正确的事。
丁艳芳
主持人说
史玉柱、马云、刘永好等7位商界大佬相约要为自己开追悼会,引起网友一片哗然。有人赞他们为“英豪”,“何等的泰然,何等的坦然,何等的淡然。”甚至有人看样学样,也在网上呼朋唤友,准备开一个类似的集体追悼会。
矫情?作秀?幽默?顿悟?究竟如何,让我们且看且想。
郭廷炜
作者:孙琪